“当然。”承俊答道。
女孩没再说什么,她转过身,快步朝那堆纸箱子走去。她很快在地上找到裁纸刀,并迅速地划开了第一个纸箱。她弓着身子,从箱子里拣出几本书,先从与她身高平层的那一格开始摆。她的速度非常快,第一个纸箱的书很快被她码完,那些书横七八竖高矮不一样地挤在一起。承俊蹙着眉头看着,但他并没有吱声,而是选择让她将错就错。他睨着她的背影在书架跟前左晃右晃,她长长的头发会随着她的动作,在肩膀上滑来滑去的。她的头发并不乌黑垂顺,而是透着点栗子壳的颜色。这种发色在光线不好的地方,看上去会非常沉闷,而在太阳光下,则会呈现出一种隐秘的光彩。女孩是天生的自来卷,她的小脑袋总是毛茸茸的。
“你不走吗?”她背着身子甩了一句。
“你怎么这么闲?你都不用工作的吗?”
承俊也不搭腔。她扭过头瞥了他一眼,她神色虽然平静,却隐着温愠之气。承俊随手抓了个枕头垫在胳膊肘下,他斜倚了下来。
“你这样有意思吗?”她又闷头甩了一句。
女孩不再回头看他,她像是在怄气一般,又提高了自己的办事效率。第二箱、第三箱、等到两个大书架的中层已经全部被她填满之后,她便调整战略。她先把其中一箱子书掏空,把那些书统统横放在中间层边缘富裕出来的地方,然后踩在另一个没有开封的纸箱子上,再把那些横放的一一码在最上边的几层。女孩个子不矮,只是这两个大书架触天触地,她踮着脚也是够不到最上边的两层。
只可惜,这方法是她工程一半的时候才想到的,所以当中下层都已经被渐渐填满之时,上层任然留有很大的存储空间。而她却还有很多书无处安放。而如果把最后一箱书也腾空,她就没地方踩了。
她站在那个大纸箱子上,似乎发了会子呆。但很快,她又继续干起来。她开始把中层的书倒腾到上层。承俊坐起身,他犹豫了一下,他站起来,朝她走了过去。
“时间到了。”他站在她身后,轻轻说道。
女孩不讲话,也并不停下手里的活,她依旧自顾自地在那倒腾着。承俊顺手从架子上抠出两本书递到她面前,她瞟了一眼,却并不接过来。“我不用你帮忙。省了你回来说你帮过我,又给我出什么别的难题。”
她从纸箱的另一边上跳下来,俯身捡起地上的裁纸刀,划开了最后一个纸箱子。
“先别做了。去吃饭吧。”
“都干完了省心。省了你再刁难我。”她干脆坐在地上,想要把最下边的几层摆满。“你们这样的人,不是都应该有个独立书房什么的嘛,书怎么都放在卧室里?”
“这只是一小部分,都是我常翻的。”承俊答道。
“切你常看的书还真多呢”她语气轻快,夹带着嘲讽的语气。
“先去吃早饭吧。等一下回来重做。”
“你说什么!?为什么?!”她“嗷”的一嗓子从地上弹起来。
承俊刻意板起脸,“高矮不均,而且中文的和英文的要分开放。”
女孩立起眼睛,她可能已经被温愠掏空了。“那你事前怎么不告诉我?!”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放两个书架?”
“我怎么知道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总之你是个男人,说话就得算数,上午十点,必须让我回家!否则我就报警!你这是非法禁锢他人自由!”
“好啊。你去吧。”承俊轻描淡写道。
景承俊给我吃了一记闷棍之后,便丢下我,转身离开了卧室。
我定在原地,望着两个书架上塞的满满当当的书,又瞅了瞅这间空荡荡的大屋。
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摊上这种事呢?
与其囫囵吞枣,不如安之若素。我一边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一边把书从书架上全都卸下来。哦,对了,还一边饿着肚子。这期间都没有人上来找过我。那个叫sry的菲律宾女人也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她再没出现过。卧室的门是敞开着的,但外边却穿不来任何声响,整栋大宅死一般的静寂。
我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有些人整天抱怨生活,却又延续老路,周而复始。正如现在的我,屡屡抗争,屡战屡败,屡败屡挫。现在真是怂的不行。
可是人们热爱生活啊,我又不爱他。
真可笑,我竟然还能想到会不会爱这个人?我是不是罹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果真消磨一个人意志的最好办法就是控制,从昨天傍晚到现在,我都快被这个男人消耗的差不多了。我用手狠狠敲了两下自己的头,我决定从精神上先甩掉这个人。
其实英文书的比例要高过中文的。书本内容也很广泛,经济方面的书比重很大,科技类的也有一些,还有特定专业的丛书,心理学方面的书也有几本,这其中还包含着两本儿童心理学。这倒是让我挺意外。可惜这类都是英文书,我的英文水平有限,所以只随手翻了几页,也看不太明白。除此之外,还有名人传记与小说之类的通俗读物。
特别厚重大只的书我都懒得往上举,这其中就包括一套海洋生物绘本。一式五本,包装非常精美。不过它们似乎根本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我顺势给排在了书架末端的最下角。
从他读书的类别来看,这家伙兴趣还挺广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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