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知鱼道:“我有些好奇,你真的只是个普通人?你的生父是谁,你父亲为什么要收养你?”
陆谦尴尬地笑了笑:“确实是普通人,我的生父陆仁是我爹的邻居,当时陆家孩子多养不过来,我生父就把我送给我爹了。”
乡下穷苦人家把养不过来的孩子送给别人是很常见的事,不足为奇。
“现在你生父还在明州吗?”
“不在了,当时明州倭患严重,明州外迁的人不在少数,我生父一家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去投奔了他们在徽州的亲戚,之后我们和他们再无联系。”
“这些事都是你父亲告诉你的,对吗?”
“对。”
惠知鱼将信将疑地看着陆谦,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道:“恕我直言,你的身世恐怕并非这么简单,甚至你父亲也可能不只是‘客栈掌柜’。我曾随方师叔在白云观见过你父亲,他面对修行者的质询沉着冷静,条理清晰,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乡下人面对修行者时常见的反应。”
陆谦笑道:“我父亲十分精明,再说他是客栈掌柜,什么人物没见过,有这样的反应不奇怪吧。”
惠知鱼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是吗?也许是我想多了。”
二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不过……爹最近是有点奇怪。陆谦心想。
爹很明显知道诸神图鉴是什么,而且当时五大门派中的三派齐聚明州,爹为什么恰好让自己在韩公子不在的时候把图鉴交给玉衡派?他若对这三派的人不了解应该没有明确指向才对。
或者说,他是不是知道李大哥和玉衡派的关系?
陆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己的身世仅是父亲的一面之词,并无其它佐证,难道他当真在自己的身世上有所隐瞒?还有自己的那片姜昭桓的魂体碎片到底是怎么来的?
惠知鱼忽然咳嗽了几声,咳出了一些血,身体摇晃了几下。
“道长!”陆谦连忙扶住他,惠知鱼摇了摇头,轻声道:“……无碍。”
“道长,你去里面休息吧,别站在门口了。”
“嗯……想不到炎帝祠为了诸神图鉴竟如此拼命,连半分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惠知鱼叹道,“五大门派虽然相互看不顺眼,但为了表面的和平不会下重手,但是程烨……他定要将我们置于死地……是我当时大意了。”
陆谦扶着惠知鱼回到破庙深处,惠知鱼瘫坐在地上,背靠着一根柱子,他双目紧闭调理内息,不时咳嗽几声,过了许久呼吸才平缓了下来。
惠知鱼道:“方师叔和苏辰都失策了,他们不知道图鉴的底细,以为李先生是图鉴的主人,你只是代他操作而已。幻术师的东西谁敢存非分之想,因此我们和九华派没有立刻做出应对,以致今日之局。”
陆谦道:“炎帝祠恐怕那晚就盯上我了,只等李大哥一走就立刻去醉翁庄园寻衅。”
“嗯。那晚过后玉衡派在明州的人均已返回杭州,仅方师叔以及他的几位弟子未走,他原本打算再去醉翁庄园拜访李先生,却听说炎帝祠掳走了你的家人,他这才猜出你和图鉴的关系,因此他急调我和师姐来明州,暗中寻访你的下落。”
“原来是这样。”
惠知鱼再次叹道:“程烨已死,你和炎帝祠的关系雪上加霜,恐怕你家人的处境会更加危险,可惜我和师姐不能再助你了……”
陆谦十分愧疚,惠道长和水女侠是为了帮助自己才身受重伤的,但愿他们能尽快好起来。
玉衡派两位高手不能参战相助自己了,这无形中加大了自己与炎帝祠谈判的难度,陆谦现在心急如焚,如果连玉衡派都再难成为自己的助力,短时间内自己要去哪里寻找新的外援?
而且自己已经没有避祸的可能了,炎帝祠在明洲城贴满了告示,决心要取自己性命,现在自己已被他们逼入破庙之中,再过几天怕不是连破庙都呆不下去了!
陆谦心一横,心想与其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最后屈辱地被杀,不如硬闯白云观做最后的一搏,死也要死得硬气!
他向惠知鱼辞行道:“道长,在下现在就出发去往白云观了,我必须去营救我的家人,你们多保重,告辞!”
惠知鱼劝道:“我师叔方行之已去了白云观,有他在,炎帝祠至少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你家人动手。我们不如先等李先生回来再去交涉,或者请方师叔再调一些人过来,至少比现在更有胜算。”
陆谦摇了摇头:“早去和晚去恐怕结果是一样的,我们这边去求新援,炎帝祠那边肯定也会,而且李先生身在幽州,桃花夫人说他最快十五天之后才会回来,这让我如何等得起。”
他向惠知鱼躬身说道:“贵派助我良多,在下感激不尽,他日在下必将重谢贵派之恩!道长的善意我已心领,只是我不想贵派再为我的事而受伤了。”
惠知鱼笑道:“什么’道长’、’在下’的,不必这么生分。陆兄,刚才程烨已经对我们起了杀意,若不是你我和师姐已经葬身火海之中了,我们万分感激。”说着,他站起身来向陆谦躬身拜谢。
“惠兄!”陆谦急忙扶住他,“可不敢当!”
“陆兄,你此番前去白云观凶多吉少,唯一能仰仗的可能仅有我方师叔了。只是他毕竟是我派长老,行事必然优先考虑我派的利益,即便他知道诸神图鉴事关重大。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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