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王万猛

残阳如血,苍山似海。太阳也似乎不舍被自己烧红了的暮霭岚烟,久久不愿离去!

此方美景竟连看破红尘的陈抟也忍不住驻足欣赏。“得此眼福也不枉我经丘寻壑而来!”

“民亦劳止,汔于小康。惠此中国,以缓四方!无纵诡随,以谨无良,式遏寇虐,憯不畏明。柔远能迩,以定我王。。。。”远处的山中伴随着敲打竹板之音回荡出了依诗经自谱而喝出的阵阵歌声!低沉撕哑中带着一股浑厚之感,却也独有一番风味。

陈抟烟霞痼疾,此刻听得这歌声不再倦恋眼前的即逝的光景。看到了悬崖上石孔,运起轻功,攀岩而上,寻声而去。

“这乌障山中,此时还能有人声传出,想必是那万姓之人无疑!”

片刻间,陈抟也跃上崖顶,一条羊肠小道,曲曲折折通向远方,给人一种曲径通幽之感。低沉的歌声更显清晰,陈抟微微一笑,心道:此人好生奇怪,按郭威所说,其早以出世清修,歌声却满是忧国忧民之意,如此看来,还是逃不了世俗!可谁又敢说自己出了世呢?这就好似一个悖论。任谁人都无法看透。

二里不远的青石小道,陈抟去悠然自得地走了半天,此时此刻,有此美景与歌声,何乐不为。反是不急了!

终于行到小道尽头,一间看似小巧,却毫无半点清寒之感,倒是绝不比任何皇城大院输上半分气势的茅屋抖然间跃出眼前。屋檐下摆着一张石桌,上面放着几个精致的茶杯及一壶茶,茶香四溢。

许多鸟儿围着茅屋聆听着,不时发出轻翠的叫声,更是为这歌声平添了几分神韵。

陈抟也不愿打破此番情境,在屋外找了处栏杆静静坐下,倾听着这别具一格的歌声!

疲倦的太阳,终于熬不住夜的召唤,最后再偷看了一眼金黄的大地,恋恋不舍地落下山去。屋中的歌声也停了下来。

缓缓回过神来的陈抟,心情舒畅。起了身来正打算敲门。

“吱”的一声,屋门竟自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剑眉虎目、膀大腰园约莫40来岁的中年汉子。此人穿着甚是简朴,一身依稀可辩原本湛蓝的麻布大衣,也褪出了青黄之色,却毫不折去整个人散发出的王者气息。见得陈抟却不吃惊。笑道:“让道长久等了,罪过罪过!”

“哪里!贫道不请自来,打扰了。”

“敢问道长可是陈抟仙师!”那汉子问道。

“正是贫道。”

“月余前,郭兄就飞鸽传书于我,说是道长不久就会前来,却是以过了多日仍不见,想是有事耽搁了,所以刚才在下还以为是江湖中的朋友,反正屋外有茶水,也就未及时出迎,还望见谅。”

“贫道也打算别了郭将军后就接着过来,却是有位老友重病,近日方有时间过来。”

“看我独自一人处惯了,都忘了待客之道了。”见得天色以晚,那汉子方才想起两人还在屋外,道:“道长快里面请。”

“请!”

二人待来到屋中坐定,陈抟环顾四处,这屋子也是极为简朴。除了两块帘子遮住的两间内屋,客厅之中,只有一张楠木粗雕桌子,几张板凳,打节拍所用的竹筒及桌上的壶、杯、灯之外,便在无一物。

“先生竟能如此朴素,贫道好生佩服!”陈抟以深感之人心境能达如此,不为外物所惑,实难得可贵。

“道长见笑了,我独居山中,只是女儿有时会来看望,也无需布置太多,简单些也过得轻闲。”

“世上能如此清居,也是不多,倒是先生让贫道见识了。只是不知先生名号?”郭威当时与陈抟相谈时,对这汉子也末过多说明,陈抟也不知此人姓名。

“知我者真乃郭威也!”那汉子道:“那郭威也真是,虽知我不喜欢理江湖中人事,但郭威能与道长交好,看得出道长也是个性情中人,这郭威却不将我的姓名相告。道长末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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