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思恍然大悟,早上落羽带着轻音来过之后,一众军士就来了。
联想到轻音的慌张,当时还未多想,现在想来不正是慌张羞愧的表情么。
李三思双目微眯,露出一丝杀机,他们想要谋夺痴情客的名头?
为了这么一个名头,莫问贤甚至不惜要杀自己灭口。
名声与一条人命相比当真是人命贱如草。
“你想要什么,我偏要教你不如意。”
李三思在心中冷笑道。
相比莫问贤此刻以为真正的痴情客已经深埋黄土。
那么李三思何不跳出来与其相争,置身于明处才能占据大义,至少能让莫问贤不敢再在明面上为难自己。
不知不觉,歌舞已经二十首,终于轮到落羽抱琴出来。
不知为何,今日的落羽居然带着一方面巾遮住面容,不过李三思还是看见此女双眼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
落羽一出来便着眼于二楼的雅间,那正是落羽给李三思留的位置。
然而那雅间空空如也,李三思没有来。
看到这里,落羽心中最后一丝念想破灭,泪水夺眶而出,化作两道泪痕而下,湿润了面纱。
“这小妮子不唱曲,怎么还哭了。”
洪天霸吐出一根鸡骨头,挠了挠脑袋愣道。
在座的大都是世家精英,怎么可能不修武道,落羽今日的变化,瞒不过人。
莫问贤心下一沉,连忙开口道:“大好时辰,落羽姑娘因何流泪,我莫问贤愿为姑娘做主。”
落羽无力的坐在舞台中间的椅子上,将琴放在身前的桌案上,眼神中却已经不见了小女儿家的凄诉。
抬头直视莫问贤,那美目之中竟然充斥着不屑与嘲笑:“做主?莫公子如何做主?落羽只恨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虽不惧死,但也不忍先生的墨宝明珠蒙尘。”
“你”
莫问贤心下一沉,只觉得场景有些失控。
没想到一个青楼女子,竟然如此的刚烈,性命威胁都可以不在乎。
正所谓有容乃大,无欲则刚,不过好在她并非无欲。
“姐姐,唱曲之前,当先喝一杯茶水,润润嗓子。”
突然轻音从幕后走了出来,手捧托盘,其上放着一杯茶水和一块百岁锁。
落羽一眼就看见了这块百岁锁,正是她打给不足三岁的弟弟的百岁锁。
姐妹一场,轻音竟然向莫问贤透露了她的家人,用家人来威胁她。
哀大莫过于心死,落羽的心已经彻底凉透了。
轻音低着头,也不敢看落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不想一辈子待在青楼中,没法不用手段。
轻音下台,琴声便起了。
落羽心中满怀愧疚,其声自然如泣如诉。
只听那凄美之声缓缓而来。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一曲水调歌头。
让洪天霸忘记了吃肉。
让萧无双忘记了喝酒。
让白占元忘记了摇扇。
让在座的所有人目瞪口袋,刹那之间仿佛陷入无穷无尽的美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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