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方和之前上砧板的不太一样他在明白审判台是什么后非常冷静且体面。

一整只毕方站在唐飒脚下,问道:“那您是秩序神?”

唐飒:“要死了所以脑袋清楚了?你还挺冷静。”

毕方道:“那就不奇怪了,我们千算万算以为是财团势力在搞鬼没想到竟然是神在审判我们。从乘黄失踪那天起我就有了怀疑紧接着是长右,鲵……终于轮到我了吗?原来不是传说真的有秩序神。”

唐飒放下了刀轻松道:“看来这次的坦白从宽会很容易。”

毕方像是和朋友交谈抚了抚羽毛说道:“你想知道什么?犯罪过程还是其他的情报信息?”

“说你知道的。”

“在我坦白罪行之前能否请您先解答我的疑惑?”毕方问道。

“可以。”唐飒好脾气道。

毕方说:“妖界食人的现象一直都有,战乱年代,妖越界食人并不比现在少怎么那时你没有苏醒反而是现在苏醒了呢?”

唐飒道:“因为这次,你们动摇到了秩序的核心,妖界秩序有崩塌迹象。”

“那作为秩序神你的任务是终结旧秩序建立新秩序还是说只是维护秩序本身?”

“是革新。”唐飒看向毕方的眼神变得稍微温和了些或许是处于对他的赞赏,唐飒说道,“你的问题很有水平,上过审判台的妖,没有一个不是慌张无措的,但你却能冷静问神。”

“毕竟遇到活神的机会不多,这么说来,我毕方也活够了本。”毕方的眼睛里有了笑意,“原来如此,你口中的秩序,是终结旧的,在崩塌的基础上建立新秩序。我明白了,我问完了。”

唐飒:“轮到我问你了,学校里的犯罪组织规模如何?”

“这要看怎么界定。”毕方说道,“直接参与犯罪的学生并不多,大多数只是尝尝鲜,游走在犯罪边缘,做个帮凶。或者为了前途和事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到了也不说。这些加起来,一半一半。”

“竟有一半。”唐飒眯起了眼。

“其实并不多。”毕方说道,“只不过,无论好事坏事,一旦形成习惯,就容易见怪不怪。我们非大,是分阵营的,财团的那些直系子弟一直眼高于顶,虽做亲民状,实则和我们并不来往,也不关心我们的日常生活,所以并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有些猜到的也不问不说,就当自己没看到,不知情。”

唐飒:“我明白,接着说。”

毕方道:“我算是非大分部一线成员,平时和鹿蜀老师差不多,定期分点肉,管管人事变动,已经不直接参与交易和犯罪。”

“之前呢?”唐飒问道,“每年举办的高层聚会,还有唐娜的死,你都知道些什么?”

“高层聚会都会戴面具,领导之间也只是称呼代号,他们似乎有其他的目的,并不只是单纯的在吃人。”

“你把你猜到说出来。”

毕方:“我想,那些高层和您目的一样,想建立新秩序。但这里的新秩序,应该是以他们为中心,建立在现代设施和便利之上的丛林秩序,弱肉强食,抛弃人心人性。”

“唐娜呢?是谁拐走的她,又是谁吃了她?”

“唐娜是今年聚会的战利品。”毕方说道,“亲近外界人类的涂山财团一直是我们的对立面,唐娜是组织高层亲自下令捕捉的,只是我们没想到,唐家竟然还有女儿,并且涂山财团如此大胆地把你引到了我们这里……现在看来,怪不得涂山财团敢行此一举。”

唐飒问道:“是谁执行的诱捕唐娜任务?”

“引诱唐娜到界内的应该是军院的犼学长,唐娜很喜欢他……唐娜进来之后,犼学长在组织中又升职了,地位只在大哥之下。”

“大哥是谁?”

“……”毕方似乎不想说,但他还是主动开口了,“政法学院学生会主席,数斯。”

“嗯,接着说唐娜。”

毕方深吸口气,说道:“唐娜被拐进来后,一直待在犼的住处,直到聚会时,犼才带她进了会场,我不知道那姑娘怎么被吃的……但吃完后,在聚会厅外等候的我领了个任务,送唐娜的头盖骨到玄武湖旁掩埋。”

“你认为,这会是什么意思?”

“阵。”毕方说,“我向其他的成员打听了,这种事,他们一直在做,选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外界年轻男女,在聚会上吃掉他们后,做一些仪式,之后掩埋在四圣兽湖边。”

唐飒喃喃:“……阵。”

她的眼睛望着一片漆黑的虚空。

毕方说道:“或许,犼知道是什么阵,他,数斯,还有军院的虎蛟,他们是组织的高层人员,会比我知道的更多。”

唐飒:“你从入学开始,就接触夸父组织了吗?”

“夸父组织存在的时间很长,有将近二十年了,但之前不成规模,近几年进入非大后才慢慢有了起色。”毕方说道,“我不会逃避我犯下的罪,吃人者也会被同样的吃掉,这个世界不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世界吗?我从决定加入组织起,就有了相应的觉悟。”

“是吗?”唐飒微微笑道,“你今天可是请假了一天。”

毕方目光飘远:“谁不怕死呢?如果可以,我这辈子都想逃脱惩罚,长生不老……”

唐飒:“知道了,最后一个问题,谁引你进组织的?”

“鹿蜀老师。”毕方回答,“她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新生,一般多是食肉型妖兽,之后考察动员他们加入组织。”

唐飒抬起了刀:“嗯,你的回答我已收到,那么……”

毕方落泪了,他虽然保持体面,但还是忍不住颤抖。

毕方说:“我能提个小小的要求吗?求你……给个痛快。”

唐飒:“我会的,看在你有脑子问神的份上,我会让你死得痛快。”

毕方闭上眼睛,小声道:“虽是我罪有应得……可这一生,就这样终结,怎甘心说不悔。”

唐飒一刀斩了毕方的脖子。

唐飒回来后,不慌不忙洗手,洗砂锅,接着放枸杞黄芪,山药切段,添水炖上后,她才来给帝昭换药。

帝昭感受到背上的凉意,以及她涂抹药油时的微痒,手指拼命抓着床单,和唐飒聊天缓解尴尬:“唐飒同学……去校长的小仓库拿菜了?”

“嗯。”唐飒说,“三个小时后,就可以喝鸡汤了,大补。”

帝昭:“真是辛苦你了。”

唐飒:“客气,我不是做给你吃,我自己也吃。”

白泽一早就来诉苦了,结果唐飒这个好学生,竟然上课去了。

晚上杀鸡,白天上课,两不耽误。

白泽无奈,只好拉着小白龙的手倒苦水,活像个上了岁数的老太太,拉着儿孙辈哭诉婆媳矛盾。

“他们那群校董,哪里知道我的苦,办学校不容易啊,这么大的校园,出点问题也不是我一个校长就能管的,我招谁惹谁了?我好好一个瑞兽,窝在风景秀美的地方养老多自在,我何苦来办学校自虐?我又不是上古神,你们这群妖折腾起来,我哪能镇得住?现在出问题了,都来谴责我……我好苦啊!”

小白龙放空自己,一脸郁卒。

白泽抱着小白龙缠满绷带的手,哭泣道:“好嘛,还拿战球大赛威胁,说我不把闹事的学生抓住,就取消非大的举办权,挪到妖去办……妖大?是在开玩笑吗?妖大那操场还没我办公室大,穷乡僻壤的,到时候我看来宾一个个都得原形跑去,路都没路,我看你们怎么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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