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由r叙述。
一段叮叮叮不是铛铛铛铛的音乐差点儿划破了我笔下的记录纸,我猛然抬起头环顾四周。高个子掏出裤袋里的手机,小慧与雀斑男不约而同地看向高个子,高个子被他们的目光注视着露出了略假的歉意,而余光中的犯人则是像一座高大坚固的城池一样低头看着桌面。
高个子走了出去,打开这间审讯室的门后淅淅沥沥的雨声就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我们三个的耳朵里,这时候我们才开始感叹已经连现在几点都不知道了。从记录的材料来看应该还未到晚饭时间,但是仅靠这个还无法下结论,若是根据肚子里的食物的多少倒是可以值得依靠。
如之前所说我们三个都未因为肚肠空空而将脸皮挤成苦瓜的模样,而是如这个房间一样地沉默着。突如其来的雨声让我闻到了热浪与汗水的味道,里面还有少许下水道味道的加料。尽管味道并不是很好闻,但是雨水仿佛打在我的脸颊上还有额头上,比在这个房子里舒服许多。我双手顶着额头与脸颊,把眼睛闭上,感受雨水带来的冷丝丝。不清楚高个子出去了多久,只是感觉头稍有些晕眩,或许是感冒的前兆,雨水的声音逐渐变成噼里啪啦,仿佛已经下在了审讯室里,直接下在了我的额头上,双手感到了一滴一滴黄豆大的雨水的击打。我挣扎地睁开眼睛,手却还在额头,或许我真的快要感冒了。透过手指间的缝隙,小慧在雀斑男身旁看着他操弄他的手机,雀斑男的手总是在屏幕上停过一会儿又继续划动,犯人依旧看着桌面,与我们第一次看到他一样。
我感到好像这个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被孤立了,小慧与雀斑男,犯人与桌面,他们都是心甘情愿与对方在一起,我可不愿意跟这个黑沉沉的房间配对在一起。高个子接电话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吗?我想应该有一个小时了吧!他是否在大雨天里把事务所的大门打开了?为何我感到衣服上有了几个雨水打出来的水印?
遇到想不通的事情不如自己去探索,历来成大事者皆有颗探索真相之心,只不过他们探索的能在地球上砸出一个坑的大事,我只是在日常的小事情与他们一样有一颗求知探索找寻的巴掌大小的心脏。
吹嘘自己并非我的本意,更不符合本文的主旨,不过是找个理由离开审讯室而已。起身走到门口时却与高个子撞了个满怀,我不免地感叹到这是第一次撞到如此坚实的胸部。不用说欣赏雨景的机会已经没有了,高个子把我拦了回来,把审讯室的门关上,连走廊那一点绿光都没有了,高个子的样子仿佛是要在这里开一场大会。
高个子把他的手机屏幕显示给我们三个人看,上面是高个子与局长的通话记录,我们不约而同凑近了仔细观看。高个子把录音打开声音调到最大,尽管已经是最大的音量而局长的声音依旧沉稳淡定,他们谈话的内容主要是让小慧与雀斑男立即去四厂村调查犯人更详细的信息。毋庸置疑这是市长先生吩咐局长的任务,市长的确对这件事很用心,我已然对他的作为开始敬佩起来,若是市长能够屈尊下来当局长的话或许我们几个的前途便会一片光明。小慧对案件很上心,自然表现出了如意的表情,雀斑男更不用说,估计他已经快要跪下来感谢局长赐给他的与局花双人乡村游的机会了。而高个子在记录里问出了与我一样都想问的问题,人手不够怎么办?局长回答说他明天晚上就会回来,市里也会派其他人辅助我们,要我们撑到他回来。
高个子在记录没再多说什么,听从便是了,我也迫于事件的严峻程度也就把想说的当作废话给憋了回去。
听到立即两个字,尽管外面还下着大雨,尽管可能快要晚上了,小慧与雀斑男还是迅速地离开了审讯室准备去往四厂村,这个犯人种下恶的种子的地方。看到他们离开,我也好想跟随他们一同,并不是贪图娱乐,也不是因为看他们成双成对而想要当颗电灯泡,只是希望能够呼吸新鲜的空气,即使是被雨水打湿后的空气。
那两人走后,审讯室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去而变得宽敞起来,里面的环境还是如之前的一样。我连时间都没来得及看,之前忘了从高个子手机中看时间了,就连瞥一眼都没有机会,或许是我不再年轻了。高个子推我到椅子上坐下让我继续记录,我的喉咙有些疼痛,大概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的原因,但是对面的犯人却没有提出要喝水的请求,他可是讲了这么长的时间呢。我无奈只好用眼神示意他,他虽然看起来不聪明,不过倒是能够通过我的眼神看懂我的心思呢。他咳嗽了一声,向高个子提出要喝水,高个子便为他在犯人身后的饮水器里装了杯水,还示意我注意着犯人有什么小动作,高个子看向我时我便也顺势向高个子要了杯水,或许大家都因为审讯室的封闭身体的反应都变低了,高个子最后拿了三个一次性杯。
喝完水后,我们开始了记录。不过虽说是记录,但我只想把我们喝完水之后的记录全都撕了,全都是一些不值得花费油墨的信息。犯人在这之后便都在说在学校发生的事情,与案件几乎无关,而高个子让犯人讲述关于案件的事情,但是犯人却执著地认为他所讲述的就是案的重点,我们实在无奈只好浪费资源的继续记录。
不过幸运的是我趁着高个子倒水的时候偷看了一眼手机,不过只是迅速地看了一眼,然后从我记录的字数来看,那么现在的时间大概是四点五九分。要问为什么迅速看一眼就那么准确的话,那是因为这是快下班的时间,照例说,就算是要加班五点钟也会让我们休息吃晚饭,而我希望下一分钟就是吃饭休息的时间,所以我选择这个时间不过是给自己个安慰。
因为空气的稀薄和环境的黑暗我的大脑仿佛精神错乱了一般,但这些数以万计的神经细胞却莫名搭在了一条不得了的路上,那个我所希望的时间竟然与现实是一致的,不知是我被神眷顾了还是时间被神眷顾了。当黑暗中的那个高个子被我们请求装杯水后就一直心不在焉,平时如钻头般钻进工作的他从来不会在工作时间玩手机,连手机都不掏出来。正在看时间的他被手机的光照得亮堂堂,黝黑的脸被手机照得更加黝黑,只是皮肤上的一些细节变得清晰了起来,这是一个没有经过用心保养的脸呐,但却令人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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