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后,天气转寒,早晚寒气逼人,有钱的大户人家家里生起碳炉,地里没有了活计,沿河两岸的菜农生活更加窘迫。闲下来无事的菜农们每天忧愁地聚集在茶楼喝茶,一坐就是一天。
今年接连遭遇大灾,官府的安济坊很早就开始赈济百姓,靠朝廷的救灾钱粮杯水车薪,所以城中的一些富人也纷纷施粥。
这是武朝大观十三年冬天的一天,宁放从白家老铺回来,走到方宅门口,看见街上一群人围着一个流浪汉在取消,他信步走过去,看了一眼,立即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被围在人群里的流浪汉蓬头垢面,精神萎靡不振,竟然是之前坐牢的狂生曹元礼。
宁放喝散路人,把曹元礼拉到旁边的汤店,简单说明了一下,张掌柜赶紧端上饼子和汤让曹元礼吃饱喝足,又让五嫂领着曹元礼去后面洗澡换衣服。
折腾了半天,曹元礼才还过魂来,来到前面,谢过宁放和张掌柜,才坐下。
“曹兄,这是怎么回事?”
“唉,宁兄,一言难尽啊。”曹元礼长叹一声,这才说出,他之前因当街强掳公孙小娘被关押在大牢,曹家上下打点关系,就要放出来了。
哪知道丫鬟莲儿常去给他送饭,被牢里的牢头看上,曹元礼自然不答应。
这下得罪了牢头,被牢头天天找茬折磨,家里无奈只得花银子救人,折腾了一场,家里给的钱财都被折腾空了,如今放出来身无分文,只能沿街乞讨。
曹元礼家虽然是官宦世家,但如今没落,在小地方也算是有权有势,到了府城,牢头根本不买他家的账,这就叫县官不如现管。
“宁兄,这世道真是一言难尽啊。”
曹元礼叫苦不迭,他是富二代,哪里受过这种苦,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子了。
宁放念在垂青一线飞蛛是从曹元礼嘴里知道的,心下怜悯,就暂时安排到白家老铺,跟徐管家打下手。
就在一切事情都顺利时,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了。
晚上,宁放刚进院子,李冶就跑过来说“公子,宛儿姐明天嫁给九辞公子。”
宁放猛地回头,看着李冶,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宛儿姐明儿出嫁,她托人送来了请柬。”
清晨,院子里结了一层薄冰,昨夜寒冷,宁放起的很早,等李冶烧了开水洗漱毕,两人换上干净衣服,出门叫了马车直奔南城。
今天是赵宛儿大婚的日子,九辞公子在齐州商界是青年翘楚,结交的都是上流圈子,这场婚礼全城哄动,往南城的道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舅舅赵秀才是宁放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戚,表妹出嫁,宁放虽然对这门婚事不赞同,却仍然为表妹高兴。
坐在马车里,李冶倒是很高兴,问东问西,说个不停,宁放却默默不言。
马车到了南城,街上的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成群结队的乞丐流浪汉兴高采烈地前往婚礼现场,据说哪里不光施粥,还打赏银子。
九辞公子有权有势,请的都是达官贵人,婚礼自然也隆重,距离府邸还有半里,就听见锣鼓喧天,热热闹闹,一辆辆豪华马车接踵而来。
陈府外面,临时搭起了戏台,请了一些卖艺杂耍正在表演,旁边是施粥棚,免费施粥,围满了流浪汉和乞丐。
陈府里面自然大摆宴席,门口有家丁拦着,有请柬才能进去,宁放和李冶进去,只见齐州府上流社会的几乎全到了,他随便找个了地方坐下,同席的都是商会中人,纷纷站起来客气地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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