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一行人在徐府别院深居简出,一切用度只经烟雨楼。

文太守写了一封休书,买了一串糖葫芦,糖葫芦给了一个稚童,休书送到了三条巷外的一户人家。

文太守又写了一封族诏,诏文曰:“独子文彬,无才无德,放浪形骸,获罪于天,不入大理,逐出宗祠。”

最后文太守取了一壶桂花酒,拍着身旁的桂花树,他自幼种下了这棵桂花树,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文夫人回来了,背着个花布包袱,包袱里有从娘家带来的散碎银子。

“你个赖妇,走都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文夫人眼睛有些红肿,也不搭理他,点了炊烟,操持晚饭。

文公子回来了,带着李氏,怀里还抱着一个一岁半的孩子,李氏也拿着一个包袱,里面有一床被褥,准备打地铺。

文太守看着自己的小孙子,眼眶一下子就模糊了起来,抄起了一根烧火棍,冲着文彬就打去:“你给老子滚,你个不孝子给老子滚!”

文彬也不躲,也不喊,一副柔柔弱弱的身子,就这么硬抗了十几下。李氏已经抱着孩子进去,被褥铺好。

孩子哭得厉害,李氏抱着儿子的脑袋,也坐在床上哭了起来。

文太守把棍子一扔,一个人躲着墙角,抱着头,明明受委屈的是发妻,挨打的是儿子,他却泣不成声。

“吃饭。”

文夫人说的不温不火,几个白面烙饼,一锅野菜汤。

文彬扶了老父亲落座,自己啃着一个烙饼,这种烙饼,他啃了十几年。

文太守满脸的鼻涕眼泪,想拿袖子擦擦,又怕脏了这身还算能穿出门的衣服。

“哭啥啊,跟个老娘们似的。”

文夫人从小就泼辣,在出云帝国叫豪爽,老爷们海量,老娘们豪爽。

文太守从小就喜欢她的豪爽,中了秀才那一日,文太守牵了家里的驴子,就这么把她接了过来,驴子也没给老丈人留下。

文夫人只带了一个小包袱,穿了一身小红袄,她从十三岁就开始给自己绣红袄,因为那一年,有个挂着鼻涕的小书生说要娶她。

第二年就有了文彬,文彬出生的时候,老丈人过来了一趟,说了一句:“闺女,要是觉得苦就跟我回家去,养得起你。”

七岁那年,文彬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就没熬过来,幸好有一位老神仙云游至此,采了一片桂花,泡了一碗水。自那以后,一家人都喝桂花酒,文太守酒量不太好,文彬倒是不差。

李氏不是什么穷苦人家的孩子,父亲是文城的一个土财主,婚事是文夫人操办的,结婚第二天文太守就宣布不与亲家有任何往来,气的李财主直跺脚。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