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墙上的时钟,下午四点了,自从老爷子不下山了,平时活动非常规律,早上六点到山顶打拳,上午研究古书,中午睡个小午觉,下午泡茶喝,常有些老头过来闲聊。这基本是老爷子的铁规律了。

这一时间不见老爷子,我心里未免担心起来,老爷子一百多岁的人了,还有哪里可以去,再说这三年也没有下过山,这我很肯定,下山的路口就是集市了,老爷子要是下山了,很快就会被乡民看到传开。

我急忙的屋里屋外都找了遍,都不见老爷子踪迹。上山顶看了,今天有些怪异,平时很多人上山的,现在人影都没有一个,看看天空,还是烈日当头,风如热浪扑来,我全身燥热,汗水湿透了后背,也不难怪没人上山。

焦躁不安的我把这小山都寻了遍,没有一丝线索,赶紧回住处看看有没有线索留下,如果没有,就下山找。

住处一切摆放如常,老爷子的一切都在,也许是老爷子下山游玩了,以前还是经常带我在外游觅,走南闯北的,几月不回也是常事,可能待在山上久了,下山了吧!

转眼间想到,老爷子并不是那种没有交代的人,心中更是不安,连忙下山去问,但山下的人都没有人见到老爷子,安慰我说,老道长没有事的,别担心,一百多岁,身子骨还硬朗的,在这里就老道长一个了,可能是访友去了吧。

渐渐入夜,老爷子也没有回来,我当晚彻夜未眠,想着老爷子会去哪里,打着手电自个在乡里偏僻处找了找,就这样找到了天亮,也没有一丝踪迹。

老爷子一夜不归,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了,可能是进山采药迷路了,一时间在这乡里传了开来,大家发动着一连寻找了几天,这一方圆都找了遍也没有结果,也慢慢的回去忙活了。

连续找了几天,心神疲惫不堪,都没有老爷子的消息,心虽急,也只能边等边托人打探一番。

后又传出老爷子是羽化登仙了,传的也是真真切切,都说老爷子登仙那天,火日当空大吉,老道长肯定是火神转世,要回去当神仙了,结合老道在这一方的事迹,传的更真让人称奇,不信的人也没法解释老道突然间消失,一乡的人挖地三尺般找了几天也没有找到老道,大家都信了老道羽化登仙了,都来不及与外人说就成仙走了。

这消失一出,来的人是络绎不绝,都想沾沾仙气,乡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我的生意也好的松不开手脚,一波一波的人不断的找我这个仙童要沾沾仙气,后来这里成了仙乡,来游玩的数不胜数。

我自然知道老爷子不是升仙,对于老爷子突然消失,虽很困惑,还是相信老爷子还活着,只是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老爷子的风波,在这两个月里慢慢的退热,乡亲们在这其中也收获甚丰,找我算卦的人都对我赞口不绝,也给我封了个“小神仙”的称号。

清闲下来,老爷子这么久没有消息,想着要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老爷子的一些踪迹。

对于那些说老爷子羽化登仙的,我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乡民自然希望老爷子成神成仙庇护乡里,也因这件事拉动了乡里的旅游经济,从中得到好处,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再传些不利于己的事。就算哪天我找到老爷子,他老人家也是希望乡亲们能打着这个名号过上好日子。

想到这里,我也不再纠结,我努力回忆着和老爷子失踪有关的事。

当想到那不知道谁寄过来的黑色盒子时,两下敲桌面声伴随着一句:“小神仙,最近可逍遥快活。”一下打断了我的思绪,心中一惊,正想发难。

忽想那声音有些熟悉,抬头一看,心里乐开了花,调戏道:“老爆,你小子是不是在城里混不下去,这就夹着尾巴跑回乡下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老爆笑了笑,板着脸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说:“作为新时代建设的四有青年,自然是哪里艰苦往哪里跑。”

看老爆神情严肃,我也一本正经的用官腔说:“你这四有青年可是不合格呀,没有上级的允许怎能随随便便的乱跑,要是没有好的理由,必须严肃处理。”

老爆又说道:“老恶同志,一个人的力量不如两个人的大,我是抱着咱那伟大的革命事业,前来这里促进胜利会师的。”

这一直是我和老爆从小玩到大的把戏,旁人要是看到,要么惊呆了,要么一下扑哧的笑了出了。至于从哪里学来的,记得是小时候读书时和老爆参加了一个表演。

我摆了摆手,表示表演结束,说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老爆眉飞色舞的大说一通:“老爷子的事迹都传遍大江南北了,说出来别人都不信,但我老爆是知道老爷子的,肯定是升仙了,你还别不信,城里那些打工族自然是不信什么神神鬼鬼,因为他们没有见过真神,虽说现在社会也不让成神成精,但那些虔诚的富豪们和无知的无产阶级等待着咱老爷子打救,你可知道他们受那些假老道的忽悠深陷其害,既破财,又不挡灾,我们要为解救他们当革命事业干。”

老爆这一通说下来,我也就明白了老爆打的是什么主意,说道:“我可不敢坏老爷子的名声,更不能骗人。”

老爆听完一急,说道:“革命谁干不是干,总不能让那些没本事的牛鬼蛇神坏了事业。”

我无奈的说:“你省省吧,我过几天就出去找老爷子,这老爷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老爆一听,自然知道我不会去死,脑袋一转,说道:“你爷俩玩的好把戏,这下名利双收,没想到这老头这么精,还是姜老的辣。”

我白了老爆一眼,知道老爆为人大嘴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我家老爷子,在老爷子面前可拘束了,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像老鼠遇到猫一样。

老爆见我白了一眼,顿时领悟,也就不再说话,随我收拾一翻上了山。

虽有两年不见,老爆不怎么变,最多是嘴巴更能说会道些,和我的默契感也还在。

说起老爆这人,可以说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老爆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就是说从小没父没母,靠乡亲们救济长大,看着像是很可怜,但我却不觉得。

我和他刚认识的时侯好像是五六岁吧,老爆长我一岁也没有正式的名字,别看老爆无亲无故,吃的也不怎么样,但身子骨壮的很,仗着力气大,总是欺负别人,那时我也被他欺负了几次,看他光着膀子,只穿条短裤,晒的黑黑的,大家都叫他小黑。

和他接触最多的还是从九岁读书开始,那时候最调皮的就是我和老爆,不受管教经常被老师罚,可能是我俩臭屁相投吧,玩着玩着就到一块了,也可能是我经常带好东西给老爆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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