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哦。”他一脸恍然大悟,只是……周行朗洗澡出来也没多久吧?有十分钟吗?这就……完事了?
可再如何难以动弹,周行朗还是得爬起来,因为要给爷爷奶奶拜年,老人家睡得很早,哪怕是这种重大的日子,也等不到十二点就会睡着。
路巡看他特别辛苦,好像动不了模样,直接上了手:“很疼吗?我帮你看看。”
“不!!手拿开,拿开!”周行朗感受到他的手掌心,暴躁地大喊,“路巡,你别耍流氓。”
“没耍流氓,耍了你就不是这儿疼了。”路巡倒是平静,“你身上我哪里没摸过?行朗,你还不懂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那……那你也不能这样,我爸妈都没这样过!”周行朗一脸别扭地把他的手丢开,却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心,很糙。
“我是你男人,不是你爸妈。”路巡纠正,盯着红红的耳朵尖瞧。
“……反正就是不行!我没事,你别管。”
“哦,对了,你手上……”周行朗趴床上,转移话题道,“你手上怎么那么多伤口?”
“做模型。”
“模型?”周行朗一下回头,“是我摔碎那个吗?”
路巡“嗯”了一声,很平静地说:“以前帮你做过模型,不过是拼接,这次是切割和打磨的时候不小心割的。”
“我看看。”周行朗当即把他的手抓到了眼前,很多已经愈合好的小口子。他之前想过很多种原因,还以为是冬天干燥,皮肤脱皮,就是没想过会是因为做建筑模型的缘故。
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半晌,周行朗看着他道:“路哥,我给你买了东西,在我羽绒服兜里,你去找找。”
“是新年礼物吗?”路巡很意外他给自己买了东西。
“……差不多吧,小玩意儿,你别嫌弃。”
他人一出去,周行朗就起身,披了个外套一瘸一拐地下楼去了。
他进了房间,给准备睡觉的长辈拜年,祝爷爷奶奶新年快乐,给了他们一袋子的现金。
“小猫,爷爷不要你的钱,收回去!”
周行朗说应该的。他不懂要怎么去表达,只知道在有能力的情况下,用物质弥补。
爷爷把钱还给他,满是皱纹的手放在他的头顶,轻轻揉了揉:“小猫,有时间多回家,比什么都好,爷爷知道你孝顺。”
“我会经常回来的。”周行朗低着头,鼻子有些堵。这时,旁边的奶奶忽然抬头,高兴地冲周行朗喊道:“庆军啊,你回来啦!”
她把周行朗错认成了自己的三儿子,弯腰抱着他开始哭,指责他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看她一次,又说给他纳了新鞋垫,做了新衣服,情绪起伏很大。
听见这个名字,周行朗浑身都僵了,有种溺水般的感觉,堵住了呼吸。
爷爷脸色也变了,最后他把奶奶拉开了,很严厉地说:“你看清楚,这是你孙子,不是儿子。”
周行朗回房间,路巡问:“礼物是这个吗?还是这个?”
绒服的衣兜大,里面不仅装了护手霜,还有两包小鱼干,一袋手指饼干,几个星球杯。
“都给你。”周行朗说。
他躺上床,目光无焦距地盯着天花板:“路哥,我好像感冒了。”
“我去给你找感冒药。”
很快,路巡端着水杯和药回来,看见床上侧躺着的周行朗眼圈通红,鼻子也是,红通通的。
周行朗擦了擦鼻涕,路巡弯腰来抱他:“怎么了?哭什么。”
“……我不想吃药。”他随便找了个任性的理由。
“我可以喂你。”
“不吃。”把下巴放在路巡的肩膀上,垂着眼睛道,“你知道吗,奶奶刚才把我认错了。”
路巡知道奶奶有老年痴呆,今天白天看见自己,还叫他,显然把他认错了。他以为周行朗是多愁善感,一下一下地抚摸他的后背:“等我们老了,都会有那么一天的,别难过。”
“她把我认成了我三爸。”他父亲那一辈,三个兄弟,周庆元是老二,他不是亲生的,是收养的,所以老三周庆军是最受宠的那个。周庆元没能上大学,就是因为弟弟得上学,要供弟弟读书。
周庆军成绩好,考上了一流学府,在当时是光宗耀祖的风光,十里八乡没人不知道他们家出了个高考状元。
路巡不清楚他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依赖自己,甚至不抗拒自己抱他。
只是周行朗一直都维持着一个姿势,久久没说话。
过了很久,他忽地打了个大喷嚏,路巡这才想起来药,松开他一些:“水要凉了,快把药吃了。”
“不想吃。”周行朗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别撒娇,听话。”
周行朗便不说话了,把脸埋在枕头上,半闭着眼一副要睡觉的模样。
“行朗。”路巡喊他。
周行朗不理会他。
“不想吃?”
周行朗用鼻音嗯了声。
“那我喂你。”说完,路巡便把药含在嘴里,捏过他的下巴,在他茫茫然的眼神里,吻过他的嘴唇,舌尖温柔又强势地地把药抵进他的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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