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棠梨吃了云吞跟玫瑰糕纪婆婆把桌上的灯挑亮些又嘱咐棠梨别熬的太晚,才退出去,回了正屋见老夫人正靠在榻上瞧着旁边的小丫头打络子玩呢,不禁道:“怎么老的小的都一样时辰可不早了,您老还不安置呢。”
老夫人往窗户外望了望见厢房那边儿隐约有灯光透出来不禁道:“棠丫头也没睡呢?”
纪婆婆:“可不是吗看书呢就瞧咱们棠姑娘用功劲儿,若是进京赶考估摸考个状元都不在话下。”
老夫人笑了起来:“她呀看的都是医书药书考状元可用不着,我先头还想她这么大一点儿的年纪,就算从娘胎就开始学医,学到如今也才十几年,能遣药开方子已是难得,怎学得这样一身好医术,如今方知是用功用出来的,你想想自打搬到厢房哪天不是一看书就是半宿这还是你常去催着不然天亮了还看呢,以前老侯爷常说,这人只要肯用心,学什么都能学成,加之这丫头,于医道一门又有天赋,方能小小年纪便习了一身的好医术。”
纪婆婆点头:“可不是,这医可不好学着呢,可惜是个姑娘家,要不然棠姑娘这样的医术进太医院都绰绰有余了。”
老夫人哼了一声:“别提太医院,提起来我就生气,那些太医就是摆设,一点儿用都没有,朝廷的俸禄银子养了一帮子白吃饭的庸医。”
纪婆婆:“就是说,若太医院有一个跟棠姑娘一般本事的,您老这身子不早调养好了,哪用的着受这么些年罪,可他们一来瞧脉就说您身子虚得补,那人参鹿茸都快当饭吃了,可您这身子反倒越补越虚,那天我问棠姑娘,才知道,这补药可不能随便吃,是药三分毒,从吃食上调养最好,您瞧瞧您老在这安州城才住了不到一个月,这身子骨可比之前康健多了,精神也好,不似以往稍微动一动便闹累闹乏总想躺着。”
老夫人:“有棠丫头在跟前儿,一会儿汤一会儿粥一会儿茶的,还能陪着我说笑话儿,遛弯赏景儿,我这身子骨想不康健都不成,如今我就愁等去了岳州,往哪儿再找个棠丫头陪我说话儿去。”说着叹了口气,语气颇为不舍。
纪婆婆笑了:“瞧您,这有什么可愁的,等去了岳州您要是想棠姑娘了,就让人接过去不就得了。”
老夫人:“接是接,可也不能总在我身边儿不是。”
纪婆婆:“您老可真是把棠姑娘稀罕到骨子里去了,恨不能天天都守着您啊。”
老夫人:“我倒不是想她天天在身边守着,是想离的近些,时常来陪我说说话儿,可以后棠丫头在安州咱们在岳州,离着上千里的路,快船也得走一个多月。”说着又叹了口气。
纪婆婆:“您想时常见着还不容易,让咱们老爷把叶驿丞调去岳州任职,这样离着就不远了。”
老夫人眼睛一亮:“是呢,我怎么忘这茬儿了,你快去让人写信去岳州,就说我离不得棠丫头,让全丰把棠梨爹调去岳州,什么官职我不管,只离着近就成。”
纪婆婆不禁失笑:“老夫人您也不瞧瞧这都多晚了,再急也急不到这般,您放心,明儿一早我便吩咐下去,让他们快马把信送去岳州,管保误不了您老的事儿,时辰可不早了,您老快些安置吧。”说着亲自铺床整理帐子,伺候着老夫人睡下。
转天一早便照着老夫人的吩咐,把信送了出去,其实老夫人这信便不送,叶全丰也打算把叶全章调到岳州来
叶全丰之前还不觉得什么,毕竟有太医院的太医,老母亲有个病什么的,请个太医过来就是,可经了这回老母亲的一场病,叶全丰才知,这太医院也就是名声大,若说医术实在不怎么样,若不然老母亲的身子早就调养好了,哪还会有这场大病。
不过这场病看似是祸却也是老母亲的福气,碰见了棠梨,以叶全丰看,棠梨的医术便在整个大梁都能数一数二了,这么一位医术高明的神医自然要放在身边儿才好。
若棠梨是男子,帮他在自己身边谋个官职并非什么难事,可她却是个未出阁姑娘,这就有些难办了,想把她留在近处就只能提拔叶全章。
当然,叶全章是有真才实学的,当个驿丞的确大材小用,且自己初到岳州,有个自己人,也更方便些,有了这个打算,只不过安置在何处尚在犹豫。
叶全丰正在思索这件事的时候,花管家小跑了进来道:“老爷,齐王殿下来了。”
叶全丰一愣,以为自己听差了:“你说谁来了?”
花管家忙道:“齐王殿下。”他也不信啊,这都起更了,谁想还能来客啊,而且还是这样了不得的贵客,想不接待都不成啊。
叶全丰忙吩咐更衣,急忙迎了出去,心里却十分疑惑,虽自己与齐王殿下也只是在朝堂上见过几次罢了,私下里并无深交,事实上人都知齐王殿下性子冷,脾气怪,除了朝堂上必要的奏对,从不与大臣往来,齐王殿下身份尊贵,他若不折节下交,谁敢跟齐王殿下攀交情啊,正因如此,叶全丰才奇怪,怎么齐王会忽然上门。
心里虽疑惑,却不敢怠慢,整衣肃容迎进花厅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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