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绕在兰问身周飞动得渐渐快起来。大家都眼不转睛看的看着他,三颗心在怦然跳动,他们除了希望他和兰问不要分心之外,也希望他
能绕飞速度递增得更快,因为这个时候每一刻都可能是致命的时间。让他们继续稍存半丝希望的是,白龙忽然猛睁双眼并不是因为它分了心神
,双眼猛睁后它绕飞的速度更快,然而他们始终还嫌太慢了。因为眼看现在只有半刻的转机了。
冷指锋他们三人所担心的事情不用说已是事实。他们刚才发现四周的带毒蒸雾流向十分奇怪,如果是被风所吹,本应同一高度的雾流也均
速流动,然而那些带毒蒸雾朝前而去时却同时向中间某一处迅速收拢,并且越接近中间那一处的蒸雾去得越快。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风是这么吹
的,估计也没有人见过风能吹成这样。唯一的解释是,风吹不吹已经不重要了,有东西在吸走那些蒸雾,最坏的解释是,是那条蛊成巨蚣在吸
收着那些从它夹带着它身上出来的毒雾。
白龙的身躯已经绕飞得非常快,随着身躯旋出的余风,荡动着漫遍大家身周的龙雾,白龙的身躯也渐渐离地越来越高,就在离地两三尺处
停住继续加快绕飞。兰问依然动也不动站在夹风带雾之间,身影隐得白茫茫,在萤石之光映照之下如幻化一般。面前的带毒之雾上面也收出一
个如漏斗般的巨口,背后的雾不断靠拢过来。就在刹那之间,忽然一片异常明亮的光出现在带毒蒸雾形成的巨大漏斗那边,在那里微微的幌动
。他们的视线如今不仅隔着浓浓的毒雾,而且还再隔了一重如幻般荡动着的龙雾,只感到任何关键的事物都看不清了,不知道毒雾何时加身,
也不知道敌人会不会突然扑过来。在这个时候真正能体验到什么叫身不由已,如果敌人在这个时候扑进来,别说会来得多快,就算来得很慢也
无处可避。
如此的险境他们没有一个人曾经遇上过,以前也没有想过假如自己遇上那样的险境将如何死去。身边的急风把人摇得快站不稳了,面前的
一切就如顷刻之后便要全部消失。所听之物只剩下风声,刮得两眼几乎睁不开,如此视物与瞎子何异?如果还能稍为欣慰一点的话,也只能是
面前的白茫茫龙雾看起来十分之厚,仍能将毒雾隔开在外面。
冷指锋忽然说道:“不见了。”他再也看不到面前那不住收拢的巨大漏斗,也许它是真的消失了,又或许它还没有消失然而被白雾迷住的
双眼已经看不清它,其实他自己都没有确定,只是真的希望是这样。
也许,那个巨大漏斗忽然变得更巨大,大得他都看不到边,正在将他们收进里面去,就如庐山内之人根本看不清庐的真正面目,因为那个
人就处在庐山之中。他们是否已经进入了一个更巨大的漏斗之中?这让人感到可能性很大,勉强睁着眼缝透过急风龙雾仍可看到外面毒雾如深
渊一般将他们瞬间吞噬而去。
然后是一片敝亮,另外一阵风势从身边掠出以后,身周的白雾也渐渐荡得慢了,可以看到一幕紫黑色的东西收进一个刺眼的光晕附近。他
们不笨,终于知道刚才那一阵如被吞噬的体验并不是他们被吞噬,而那巨蚣终于又接近了许多,并将最后一大片毒雾狂然吸入口中给他们所造
成自己被吞噬的错觉。
面前那个刺眼的光晕在不住乱飞乱幌,夹带着强劲的风声与拍击重物之声忽隐忽现,光影之间有两条巨大身躯交杂乱荡着,一条身躯是白
色的,另一条身躯是紫灰色的。
一个声音大叫道:“快走!”
然而在他们脚步还没有移动半寸之时,一股狂风迎面而至,把眼睛扑得无法睁开。然后一切都静寂了下来,睁开眼时景物清晰如常,面前
三四尺远处的有对硕大钳子一动不动,和那只硕钳相连的巨长之躯一起凝滞在离地三尺高处。那巨长之躯如今就如一条弯弯曲曲的波浪形长条
,却是静止的不能拍动半分。巨长之躯身上还有那个他们已熟悉了的,刺目的光晕,他们估计这辈子都无法忘掉那个光晕。也无法忘掉那条
戾躯,刚才那阵狂风就是从它身上飞奔而来的,把身周余下的浓白龙雾也眨眼吹走得干干净净。
那些龙雾当然就出自白龙身上,白龙如今正在远空之上大叫道:“你们没事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是刚被面前这条蛊成巨蚣拍到天
上去的,在还没有把身躯变得足够大的时候已上了远天,他的身躯如今还在变大,一边变大一边朝这边飞回来。
然而这个时候,白龙飞得再快也赶不及了,因为那条蜈蚣离他们只有几尺距离,扑到他们身上也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硕大的利钳和它
身上两排锋锐的爪钩足以将他们瞬间撕成肉块,连尸体都无法拼得全。
他们从没有与那条巨蚣那么接近过,最接近它的一个人离它的硕钳仅有两尺左右。此刻他们都如石像般耸立在那里,表情不知道是吃惊,
还是麻木,也许是茫然。
这场仿佛是个迷一般的停顿,然而离揭开迷底应该不会太远。
已经有人试图揭开迷底,大家都看着站在最前的那个人。季聆怡说道:“我们都猜对了,真的是你。”
人遇到危险的情况总有情不自禁的反应,比如有东西从天上掉下来,我们根本不及分辨清楚已经抱着自己的头蹲下了,前面有东西撞过来
的时候我们往往会侧身去迎挡,当然是在来不及避开的时候,就如他们刚才来不及避开的一瞬之间,全都侧过身去,埋下了头,伸出手来向前
迎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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