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卡的家中,四季豆正在给班纳疗伤。
班纳坐在四季豆的床上,他的右手和双腿都已经恢复,只有左手还有点小问题。
四季豆正弯腰检查他的左手,那一缕白色的光芒钻入班纳的左手手臂里。班纳感觉痒痒的。
过了十分钟,白光散去,四季豆起身。
“班纳,你的伤都好了。现在怎么蹦哒都没问题。”
班纳向四季豆道了一声谢。
一旁向阳花正叉着手靠在门边。
“班纳你伤好了还呆在我们家吗?”向阳花问道。
“姐姐,你问这个干嘛。班纳是我朋友,他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四季豆气鼓鼓地说道。
这二十多天以来,班纳给她讲了好多好玩的事情。比如黑柏林的上的青果很好吃,自己的父亲在奴隶厂很受人尊敬。还给他做玩具玩,捉迷藏。有时还会玩大冒险,去逗姐姐。
虽然姐姐有时候并不领情,但四季豆明显感觉姐姐对待班纳的笑容变多了。不仅如此,还给班纳加餐加饭。虽然没有肉,但是班纳说他不吃肉,这也无大碍。
家里穷就穷呗,四季豆并不在意。她现在只想要个能一直陪着她的朋友。
她都想好了,等爸爸回来,就让他把班纳接过来到我们家住,这样就能天天陪她玩了。
“班纳,我们家虽然没什么钱,但等我毕了业,赚了钱。我就把你买下来,以后你就住在我们家,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玩了。”
四季豆显然和班纳混的很熟了。
这也难怪,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一个十四岁的天真小女孩,一旦隔阂破除,那真是亲密无间。简单来说就是,四季豆天天跟着班纳后头跑,除了一起睡觉,完全就是形影不离的朋友。
“喂喂,妹妹。你才二十天前认识的她吧,怎么感情好成这样了。别告诉我你以后要嫁给这个小奴隶。”
向阳花想要敲打敲打自己的妹妹。平时安安静静,羞羞涩涩的四季豆,自从认识了班纳以后,就跟个顽皮的小太妹一样。连姐姐的威严都忽视掉了。
四季豆看了看班纳,默不作声。
班纳以为向阳花在开玩笑,并没有去接上一个话题。
“我已经痊愈了,也该走了。”
四季豆失望地低下了头。
她拽着班纳的手,说道:“你去哪里呀?呆在我们家不好吗?”
班纳回答:“我还有一个奶奶在等我,我已经出来好多天了,还不知道奶奶过的怎么样。想必她现在还很担心我。”
四季豆说道:“你能不能再多待几天?我的假期就剩这么几天了,你再陪陪我好不?”
班纳有些为难,他很喜欢四季豆,但是家里还有奶奶在等他。
向阳花轻轻地拍了拍四季豆的后背,说道:“妹妹乖,班纳的奶奶对于班纳就像爸爸对于我们一样,都是很重要的人。你已经和班纳玩了好多天了,而他奶奶却好久没见过班纳了,你说这样公平吗?”
四季豆的眼泪滴在了班纳的手上。她略带哭嗓地说道:“可是我就这几天的假期了,之后上学我也认了,在这之前我就想让班纳陪着我。不然回到学校,又是什么都说不了,我会很难过的。”
泪水是富含真情的东西。班纳起初认为四季豆只是把他当成普通朋友,现在看到那如落花沾水般的泪珠,他感觉内心有种东西被打开了。
当世界上有人会挂念你,会为你流泪,那么自己就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班纳扶着四季豆的肩膀说道:“我会回来看你的,连同昆卡大叔一起。我的奶奶对我来说很重要,她救了我的命,不然我也不会遇见你。”
四季豆仍然抹着眼泪,就像她第一次与父亲告别去上学时。虽然知道总有一天会相遇,但那等待的时间不也是特别熬人吗?
而且与班纳的重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四季豆虽然不在乎班纳的身份,但是她明白,奴隶是很难生存的一个弱势群体。她看班纳身上的伤就知道了,父亲主管的奴隶主营或许是德拱奴隶待遇最好的地方,但是并不是每个奴隶都是在主营的。班纳以前一直在挨打,四季豆在给班纳疗伤时,都不敢相信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遍布全身的伤口,四季豆悄悄地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全部消除掉。
另外,比受伤更痛苦的是心灵上的屈辱。四季豆问过班纳为什么不吃肉,班纳则告诉了她一个关于饥荒的故事。四季豆也不笨,那里面的小男孩一定是班纳的亲生经历。
这些东西汇聚在了一起,就变成了班纳现在的样子。
四季豆能感受到班纳在自己面前的不自信。刚开始的那几天,班纳甚至都不敢看她。这种状况持续到了春天来临,温度回暖,她穿上裤子以后才好点。
看见班纳,四季豆仿佛就看见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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