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他们窃喜的是,李霖亭唯一的亲生儿子死在了狼胥山。

除了剑阁和暗卫以及夜行司司首寥寥几人,几乎拼了一条命逃出来以外,数千人和狼胥山一起彻底消失。

这些活着的人还未走出草原就被自家赶来的人护住离开草原,自始至终没有透露一点消息,西戎也没有一位站出来说这事的人,所以天下人都认为李牧白和剑阁的剑道女子都死在了那里。

唯一的儿子死在了狼胥山,李霖亭年老体弱活不了多少年,只要熬死了他根本不需要动一兵一卒,西蜀必定会内乱。

所以在这一刻,以往无比忌惮的人再也不把西蜀当作威胁,几十年来骂够了西蜀的文人们突然换了口吻。

以往他们嘴里笔下的窃国土匪突然变成了为皇朝赴死的忠臣良将,连自己的儿子都死在了皇朝的战场上,不是忠义是什么?

旧怨未去又填新仇,西征的大军彼此间更加紧密,大军的战力比起之前强了太多,西戎的军队和如此西征大军每每几乎是一触即溃,三路大军几乎是没有遭到过多的阻拦,俨然是西戎将被灭族的征兆。

自那一日的尴尬之后,李牧白和柳若衣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虽然牧民们还是时不时的开些玩笑,柳若衣也会因此而有些脸红,可终是不像之前落荒而逃。

至于李牧白那更是不会有丝毫的羞意,甚至还会在酒后和粗犷豪放的汉子一起插科打诨,侃天侃地的胡说八道,好几次柳若衣听的都忍不住落荒而逃。

虽然会喝酒可并不嗜酒,李牧白的酒量并不算好,和这些草原人更是没得比,所以每一晚喝的酩酊大醉之后连帐篷都回不了。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每晚他喝醉之后都没有一个牧民来将他带回帐篷,第一次喝醉那晚他直挺挺的在草地上躺了一夜。

第二次喝醉的之后依然无人去顾他,不过其他草原汉子都被自己家女人或者老人带回了帐篷。

第三次喝醉还是没有人管他,不过在篝火快要熄灭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静静地立在不远处,望着躺到在地上失去了意识的他陷入了纠结之中。

片刻后白色的女子终是下定了决心,缓步走到他的身边蹲下,伸出手将他扶起,将他的一只臂膀放在自己的肩上,就这么搀扶着他回到了帐篷。

喝醉了的李牧白嘴里不断的嚷嚷着继续喝,放在她人肩上的手也胡乱的拉扯,行走间东倒西歪几次都差点带着柳若衣倒了下去。

终于将李牧白扶进了帐篷,柳若衣稍微有些气喘,虽然得益于天心莲拣回了一条命,可是那毕竟不是真正的仙丹,不可能瞬间恢复。

跟着这群牧民生活的这段日子虽然能够如常人走动,可体内的伤势其实并没有痊愈,灵力也无法动用一丝一毫,再加上重新接续好的经脉还很脆弱,所以她其实还不如草原上的女人强壮。

只是把李牧白扶到帐篷里,这区区几十步她就感到有些累。

拢了拢秀发想要回自己的帐篷,可突然看到李牧白头上有几根杂草,脸上还有些泥土,都是他之前喝醉躺在地上蹭到的。

眉头微蹙又慢慢的放开,轻轻的拿起旁边的铜盆蹑手蹑脚的出去打了些水回来。

先是将他头上的杂草一根根把拿掉,看了看帐内确实没有脸巾,沉吟片刻拿出自己的白色袖帕,沾了水轻轻的将李牧白脸上的脏东西擦掉。

在离这座帐篷不远处的一座帐篷里,几颗硕大的脑袋一直盯着这一幕,当看到柳若衣艰难地将李牧白扶了进去,他们终于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其中一人呼着酒气道“李小哥的那块玉佩是我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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