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轻功移位来判断,来者虽非武功卓绝之人,但也绝非泛泛之辈。若在此之前,对付这些人自是不难,但如今我的功力只恢复了两成,且我还需顾及他”黄伊榕心中思绪飞转,最后轻咬朱唇,低声说道:“走为上计!”
且说王守魂作为一名大夫,素日里极是讲求养身之道、舒适之法。他夫妇二人所居之室,非但宽敞,更是极注重采光及透风。卧室的东西两侧皆面对面的开凿了两扇大窗,东窗直通幽林、西窗正对天井。南面是入室的房门,而立于北向的观景阁上,则放眼可见远处的绿水青山、如画景致。
黄伊榕在西窗的窗格上踩出一个浅浅的足印,又将一枚飞刀飞落在天井的瓦片上之后,便将西窗紧闭。而后,她抽出“涅冰刀”,在入室房门的内外两侧均砍出数刀深痕后,亦将房门合上。她再将东窗大开,并将自己换下来的那套湿衣,扔在倚窗的第三棵树干上。而她从郭旭扬身上退下的湿衣,则被她摆成“人形”,挂在了北侧观景台的围栏前。东南西北均做一番布置之后,她吹灭了圆桌上的方灯。
她的行动十分利索,待她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远处的敌众也只不过移近了十余丈之距。她将卧床上的郭旭扬背在背后,环顾一轮卧房,心道:“四方痕迹虚实难辨,来者当很难判断我真正离去的方向。”思索间,她提足真气,飞身而起,从东窗蹿出,在一片枯叶上轻轻一点,再向前飞出。她负重落足于叶片之上,细叶的晃动,却比微风轻抚时更小更轻。
然而此时黄伊榕体内仅存两成内劲,却背负着郭旭扬使出极高明的轻功身法,如此飞行不到两里地,她的额角已滚下豆大的汗珠,最终两人停了下来。
黄伊榕停下的地方,绝对是一个很安全的所在。方才若非她因体力不支,而滚下山坡,她也绝对不会在无意间发现这半山腰上的山洞!
这是一个阴冷的山洞,洞口被树枝枯草所遮掩,除了两条被黄伊榕的飞刀钉在地上的毒蛇之外,幸好不是其它猛兽的巢穴。她在洞内生起了火,将这只有巴掌大的洞穴照得亮堂堂的。
因翻滚滑落,她及郭旭扬的身上,已有多处皮肉被擦伤,但她却无暇处理破皮流血的伤患处,她将郭旭扬放平躺好之后,便打坐运起“八风慑服”的内功心法。
“八风慑服”每日只可运行一个大周天,然小周天的调息次数却并无限制。运行小周天过后,此前她体内耗费掉的两成功力,亦可迅速得到补给。
此时郭旭扬未醒,她必须让自己尽快回复体力。
一轮调息过后,黄伊榕之前煞白的面色,已逐渐有了血气。她缓缓地睁开双眼,却惊喜地发现对面躺着的郭旭扬,正在含笑望着自己。
她“啊!”地一声,叫出声来,“你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郭旭扬坐起身子,对她点头微笑道:“在我们滚落山崖之时,在下便已醒了。”他顿了顿,复道:“然而,在下昏迷多时,在情况未明之下,睁眼暴露恐有不利。之后确认了附近只有你我二人,但看你正在运功,又不便打扰。”
“你是说你虽已清醒,却故意隐而不露,待到摸透了四周环境、确认安全之后,才睁开眼睛,是么?”
郭旭扬点了点头。
黄伊榕瞧着对方的一双眸子,在跳动火焰的映衬下,明亮得好似冬日里的暖阳。她轻轻的摇头笑道:“你的警觉性,当真比野兽更敏锐。但可惜的是,你最终还是被穆剑义和康颜给摆了一道,险些丧命。”
“在下确实有些想不明白康颜是如何做到口中暗藏毒针的?”郭旭扬沉吟道:“他若是在上蔡县的诗华锦轩,中那品红青烟的毒之前,便已与穆剑义设好此局,以康颜的能耐,在下不应该看不出破绽。”
“不是在诗华锦轩,而是在阿福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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