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强的梦里,那是一个晴天,暖和的太阳照到一户农家的院子里,院子中间,一位年轻的妇人正在晒着太阳、手中抱着一个婴儿。
突然从院门外,一位大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嘴里大喊:“彩霞,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被唤作彩霞的女子一愣,看着大娘的神情,惊疑不定地问道:“什什么事?谁出事了?”
“是你们家男人出事了,他在水库炸鱼的时候,把自己给伤了,很严重,快去看看,村头水库。”
那彩霞女子身体一晃,却没有瘫倒在地,把婴孩往椅子上一丢,哭喊着向水库方向跑去。得到消息的村民们也向着水库边跑。
最先跑到现场的村民们发出惊呼,几个热闹的孩当时就被吓哭了,大人们一阵慌乱后,纷纷用手捂住自家孩子的眼睛,不让他们看。
彩霞来了,她消耗了几乎全身的力气,一路不要命地狂奔过来,此时已经接近虚脱的边缘,围观的人们同情的望着她,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人群打开了一条口子。彩霞透过口子望见地上的人影,两眼一黑,昏死过去。人群中纷纷发出叹息:一个好好的家庭,彻底地毁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彩霞躺在自家的木板床上,脸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头发都打湿了,她坐起身来,环视房间四周,只有几位大娘还站在门口,怜悯地望着自己。
院子里清晰的传来哭声,还有邻居老太太们的劝慰声。彩霞一骨碌下床,冲到大门口,院子里人很多,正中间放了一块木门板,一个面目全非的男人就躺在上面。
那男人还有呼吸,但是已经不能说话,准确地说,在他的脸上,看不到哪怕一寸的完好肌肤,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凹坑,右手臂也没有了,断开的地方露出森森白骨。
一个两岁的娃娃走过来,他还不明白生和死的意义,看着自己的妈妈、还有很多人哭成一团,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一位大婶走过来,抱起孩,把他搂在怀里,用粗糙的手去揩去他脸上的泪,带着哭腔,声音沙哑:“赵强,可怜的孩子!”
那个男人,终于还是扔下可怜的母子俩,撒手去了。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除了身体焦灼的阵痛让他痛不欲生,他已经不能说话,全身上下溃烂不堪。
腐败的皮肉混着血水,一滴一滴地淌到身下的木板床上,整个房子里,都弥漫着一阵浓烈的令人作呕的恶臭。很少有人再敢靠近那间屋子。
……
这只是一个梦,但是此刻在山谷中依旧无法动弹的赵强,一滴接一滴浑浊的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滑下。梦中,那个被叫作彩霞的女子,为什么那么熟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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