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仇恨是推动力，但绝不是你最后想要的结果。”
楚凡有些似懂非懂。
“当你的实力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你可能会知道更多的隐秘，一些……我现在无法说出的隐秘。”
楚烨说道这里，顿了一下，望见天空中并没有劫云汇聚的形势，这才继续说下去。
“但那时的你，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要保持冷静，细思其中原委。”
楚凡点了点头，他现在只能隐隐约约地猜测，不知父亲具体所指何事。
“我对你很放心，但又怕你在遇到某些事时不知该如何处理。”
“人生在世，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其余事不用我多说，你也能慢慢学会。有些时候吃亏事小，把人做好是真。但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提点你几句。”
楚烨说得很严肃，楚凡听得也很认真。
“父亲你说。”
“在要不要杀人这个问题上，你一定要有坚定的原则。”
“现在我问你，在杀不杀人的问题上，你的原则定在哪条线上？”
楚烨目光锐利地盯着楚凡。
楚凡的心神被摄，一时间无法说出诛心之言，只能如实回答。
“杀恶人而留好人。”
楚烨叹了口气。
“我担心的正是如此。”
“依我之前闯荡江湖所见，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善人和恶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两面性或是多面性，善恶是假，利益是真。你眼中的恶人不一定作恶多端，而你眼中的好人说不定也曾经恶贯满盈。”
“还请父亲明示。”
其实楚凡懂得这个道理。
但自己若真是遇到杀不杀人的问题，第一反应的确就如同他所说的那般，并不会考虑那么多。
“我只是和你说明我的原则，你可以作为参考，若是觉得有不妥之处，也大可不必遵从。”
“其一，此人无论善恶，是否威胁到了你的生命？”
“其二，此人无论善恶，是否会对你至亲之人造成伤害？”
“其三，此人无论善恶，你觉得必须要杀。”
楚凡不语，默默品味父亲的话。
“父亲，孩儿受教了。”
良久，楚凡似乎是想通了。
“孩子，作为你的父亲，我不想用自己的想法去将你洗脑，我希望你可以去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我说过，若你觉得负担过重，随时回来便好。”
楚烨极少露出慈父的一面，今日算是破例了。
“父亲，您放心，孩儿无论怎样去过自己的一生，都绝不负你。”
“也绝不负己！”
楚凡跪倒在地，向楚烨磕了三个头，才又起身，代表着他此时起誓的决心。
楚烨拍了拍楚凡的肩膀，一把将楚凡拥入怀中。
楚凡的心情极为复杂，一时间竟忘了去拥抱父亲。
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和父亲拥抱了？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久到了自己已然忘却上次与父亲拥抱是在什么时候。
是在自己幼年时期吗？不清楚。
父亲一直都是一位严格的父亲。
父亲在自己的眼中几乎从来没有过软弱的一面。
父亲自己都说了，人是具有多面性的。
直到几天前，父亲才展露了他身为人必定会具有的那一丝哀伤和乞求。
可能父亲本身原本也不坚强吧，只是在自己的面前，他必须要表现得无所畏惧。
这样，才能让自己有绝对的安全感。
“明天就开始最后一轮的比赛了，你好好准备吧。”
“他们跟我差得太多，可能只有霸天有和我一战之力吧。”
“忘了我和你说的吗，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你似乎这几次都没有做到。”
“但父亲你也说了，我要走自己的道路。我有我自己的选择，我心中，也是有一杆秤的。”
“……”
“我相信你。”
“就像是招数名字，我也要大声喊出来。因为帅啊！”
“臭小子，看我不收拾你！”
父子二人难得有这样的闹剧，二人玩得倒也开心。
……
翌日，比武台上。
楚凡的对手是一名低级剑师，这名低级剑师用的武器和霸家一样，都是重剑。
只不过这名剑师的功夫还不太到家，挥舞重剑的那番气势，比之霸轩的剑法都有所不足，更别说与霸天相比了。
“楚凡兄，听闻你昨日在演武场内以一人之力独战百余人，最后分毫不损，便屈人之兵，此番气魄令我等着实敬佩。”
这人上来也没打算和楚凡交手，先是恭维了楚凡几句。
“所以，小弟想让楚凡兄给我签个名。若是楚凡兄以后成为一代传奇，那么小弟我还算面上有些光。”
“……”
楚凡有些无语。
以武力征服对手的打算落空了。
这个对手未战先怂，根本不给自己出手的理由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冲着他这番客气的态度，楚凡也不能跟他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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