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
大江东去,一艘客船行驶在水面之上,沿江顺流而下,隐约还能见到袅袅炊烟。
如血的夕阳照入船舱,映在了聂烽有些郁闷的脸上。
三天前,他从庐州登船,如今已经过了金陵,可还是没有见到江左七剑的影子。
当时他还特意找了一艘崭新豪华的客船,就是希望能把江左七剑引上钩,可现在看来,他似乎是打错了主意。
“难道江左七剑被黑鲨帮的人给吓住了?”
聂烽心中推测,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应该不会,黑鲨帮虽然人多势众,但先天高手就那么一个,江左七剑根本就不怕他们,说不定他们躲还来不及呢,肯定不会主动来凑热闹。”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笃笃笃……!
就在聂烽苦苦思索,江左七剑为何不出现的时候,他所在舱房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公子,晚饭已经备好了,是我给您端过来,还是您去膳房用饭。”
聂烽摇摇头,把这些思绪摒弃到一旁,过去把门推开,看着笑容满面的小二,说道:“我去膳房吃吧,就不劳烦你了。”
像这种比较豪华的客船,船上基本都带有膳房供客人吃饭。
当然,因为船处于江上,食物肯定不能像陆地一样丰富,只能吃一些耐存储,不易变质的食物,再有就是江中鲜活的鱼虾螃蟹了,用江水烹煮一番之后,倒也算是原滋原味。
而且聂烽也没有暴露自己六扇门捕快的身份,只是以一个普通江湖客的身份登船。
走进膳房,聂烽坐在了角落的位置,这里背靠着船板既可以防止他人偷袭,同时又可以将整个膳房都囊括眼中。
趁着上菜的空暇时间,聂烽状似无意的在膳房内扫视了一圈,发现目前船上的所有客人,好像都来到了饭堂。
一个手持折扇的白面书生,还有一个妖娆的少妇,以及两个粗犷的大汉,这两个人都是后天修为的武者,算是最普通的那种人,而最吸引人瞩目的,是另一伙人。
一共有七个人,都坐在角落的位置。
不过他们并没有吃船家提供的食物,而是自带了一些烧饼,干肉,还有清水。
为首的人年约四十余岁,放在桌子上的双手刚劲有力,一看便知道是练了一种极为刚猛的手上功夫,两鬓太阳穴亦高高突起。
聂烽心中估计,这个男人的武功修为,应该已经跨入了先天极境,内家修为也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但距离先天化境还有一段距离。
因为如果突破到了先天化境,那么他的外表就会返璞归真,表面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人一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锋芒毕露。
比如说功勋堂的萧主事,看上去像是一个文弱书生,但实则功力深不可测。
这人手下的那几个人也不是弱者,都是修炼了外家硬功的后天高手。
一个先天极境的高手,带着六个后天境界的武者,这种组合在武林之中并不多见,再看他们的打扮装束,还有谨慎的行事作风。
聂烽想起了一个职业。
镖师!
这伙人很有可能是镖局的镖师,因为只有镖师才会在外如此谨慎,连吃喝的东西都是自备。
每一个在江湖上有名号的镖局,在押镖的过程中,吃喝住宿都有专门的老店。
那是十几年建立下来的信誉,但现在他们走的是水路,那就没有办法了,只能自带吃喝等应用之物,免得遭受他人暗算。
聂烽在凝视着他们的同时,为首的那个中年人也在暗中注视着聂烽。
其是聂烽猜的一点都没错,这伙人正是镖局的镖师,因为他们这次押的镖非同小可,已经有很多人做好准备,打算在中途下手劫镖。
所以他们才冒险走不熟悉的水路,目的就是想要避过那些劫镖的人,当聂烽踏进膳房的时候,就吸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聂烽虽然年纪轻轻,可是修为却让他看不透,他也不敢保证聂烽是不是来劫镖的,所以只能小心行事。
这时,那两个粗犷汉子突然站起来,走到了那伙人的桌前。
“两位兄台,有事吗?”
为首的中年人站起来拱了拱手,非常客气的开口道。
本来按照他的实力来说,他完全没有必要跟这两个人如此,他是先天极境的高手,这两个人才是后天武者,说句不夸张的话,他一掌就能拍死一个。
不过镖局中人,在外都讲究个以和为贵,尤其是现在这种紧要关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故此他才这么客气。
“方总镖头客气了!”
对方显然认识他,拱手道:“我们是受人之托,来给你们送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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