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子!”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沉默的一切。
四个蜷缩在墙角的大明女子中扑出了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直抱着小狗子的遗体,不住的哀嚎。
赵烈看出来了,这正是小狗子的大姐,最为温润羞涩的一个少女,每次见到娇羞的垂首小跑而去,绯红能染上耳根。
而今却变成了这样,宛若癫狂。
赵烈想要上前安慰一声,却还是停住了脚步,长叹一声,吐出了一口浊气,转身出了屋子,立在院中的风雪中,仰天长啸。
老四见状也收好开元弓,招呼了一声,就转身去招呼留守在村外的赵烈三人进村。
屋内,齐泰山揉了揉鼻子,看向那个抱着断臂,疼得不断翻滚的那个后金兵,脸上满是狰狞,踏步而前,径直一脚,将那后金兵踢出了屋子,随后揪住那细小的金钱鼠尾,往侧屋拉去。
他要好好料理一下这个活口,作为老牌的夜不收,怎能不好好审问一下这个强盗了,更别说,这一村的冤魂,也正等着灵魂的犒享。
他要让这村父老所遭遇的悲惨,十倍的还给这个金钱鼠尾。
侧屋中顿时鬼哭狼嚎起来,在风雪的呼啸中,显得更为凄厉。
赵烈却忽然双手挥舞起来,口中“噔噔噔噔”,赫然正是命运交响曲的腔调。
齐泰山是个老手,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就拖着那个后金兵扔进了风雪中,就地摸了把白雪,擦去血污,狞笑着说:“是个孬种,只用了两个手段,就全招了,这是帮正白旗的探马,一个马甲,两个步甲,其中更有个白甲,哈哈,赚了!”
赵烈看向齐泰山,一脸沉默。
齐泰山哈哈了两声,继续说道:“这批探马是早上进了这个村子的,是来哨探咱们西平堡的,麻麻个毛,这帮臭鞑子真是大胆,竟敢窥视咱们西平堡,真是不知死活!”
“事不宜迟,埋葬了村民,休整一下,即刻出发!”赵烈转身进入了正屋中,就将三个建奴的尸体,踢出了门外。
而那三个女子已经哆哆嗦嗦的过来,跪倒在赵烈面前叩头:“多谢烈哥儿救命之恩。”
赵烈俯下身子,温言道:“对不起,我来迟了,你们都起来吧,眼下鞑子已经全都死了,你们快去广宁避难吧,放心吧,我会杀更多的鞑子为你们报仇的!”
女人们自是千恩万谢,这会儿,又哭了起来,哭得像是个泪人。
而小狗子的姐姐依旧搂着她的弟弟,哼唱着眠歌,就像三四年前,她依偎在弟弟的床边,哄弟弟睡觉一样。
“姐姐,姐姐,你说啥是夜不收啊?”
“姐姐,姐姐,快吃吃这个,这是我在后山采摘下来的。”
“姐姐,姐姐,你看,我打了只兔子,打了只兔子,哈哈,我小狗子迟早是要做夜不收的人,大明夜不收,威武!”
……
一幕幕,一段段,让她哭哭笑笑,她疯了。
“弟弟,小狗子,来,姐姐带你回家!”少女站立起来,抱住了小狗子的遗体,歪歪扭扭地就向门外撞去。
一个女子上前搀扶着说道:“大丫,你往哪里去啊,这不就是你的家吗?”
那少女却不管不顾,抱着小狗子的遗体,嘴里喃喃自语:“回家,回家,姐姐带你回家……”
众夜不收看着,脸上满是不忍,便是虎头和白眼,这两个素来桀骜的家伙,也恨恨地跺了两脚,好像地上有什么不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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