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没有半日,雪停了,虽然还有风,依旧刮刀子一般的疼,但渐渐地也是快要停歇了。

“他娘的,这鬼天气总算要好了,麻麻的,看这日头,快放晴啦,放晴好,还是放晴好!”虎头第一个松了松肩巾,畅快地深呼吸了一口说道。

跟他素来不离的白眼,这次也少有的没有翻白眼,而是出声附和道:“可不是,再这么下去,真是有些吃不消了!”

齐泰山却骂了一句:“糙,麻麻个毛,这点风雪都吃不消了,老子倒是希望再下大点,永远得下,冻死那帮建奴!”

“是极,是极!”众人纷纷附和道。

赵烈也是微微一笑,方才风大雪狂的时候,人人痛骂,恨不得风雪立即就停,可是现在真的风消雪停了,大家开心了一会儿,却又盼着下大风雪才好,最好能冻死那帮建奴。

这便是人生。

没得到时想要得到,得到了又觉得并不美好,甚至想要回去,却哪里说回去就能回去的。

“好了,这样也好,倒也方便咱们赶路,这次可一定要给建奴点厉害瞧瞧,让他们知晓我们西平堡好汉的威风!”赵烈一夹马肚,奔驰了起来。

赵永山紧随其后,齐泰山也扬起了鞭子,敲了敲那马首下挂着的首级,咧着大嘴笑道:“杀鞑子,哈哈,老子要用鞑子的首级给咱这黑云围圈项链。”

虎头哈哈大笑道:“我也是,我不但要用鞑子的头给马围项链,还要用鞑子的头做马鞍!”

白眼白了一眼说道:“那还坐得下吗?”

“你管我,我乐意!”虎头仰着脖子。

“呵呵!”白眼再次翻了个白眼,策马而行。

“你呵个什么鸟,给我站住!”虎头也打马追去。

众人嬉笑着也跟着赶路。

一路欢畅。

不过,很快众人就再次笑不起来,一路上冻尸不少,一看就知是逃难的百姓,以及被后金探马祸害的村民,而路过的一个个残破村落,以及被主动放弃焚毁的墩台,也都在不断刺激着众人的感官。

这里明明是明军实际控制区,却是如此惨状,似乎鞑子大军已经席卷过来一般。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赵烈策在大树之下,向着远处眺望而去。

只可惜时间紧迫,没有机会来发明创造,要不然有了千里镜的话,想必对哨探的工作,将会更有帮助。

“好诗,百户大人硬是要得!”虎头竖起了大拇指,高声赞叹道。这硬是要得,还是他跟以前增援辽东的川军学来的,一向极为珍惜,很少这么来夸赞他人。

便是齐泰山也没得过几次这样的话语。

白眼嗤笑道:“你虎头也听得懂诗?”

“我如何就不懂?”虎头顿时怒了,要是白眼嘲笑他别的什么的话,他是无所谓的,可这正赞叹着赵烈了,这拆台算什么。

“你如何会懂!”白眼看也不看虎头一眼,而是看向了赵烈,竖起了大拇指发出了由衷的赞叹:“不愧是百户大人,就连虎头这种粗人也觉得是好诗,确实是好诗,我白眼也是这么认为的!”

虎头刚准备给白眼来下狠的,却听到白眼说出了这样话,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是极,是极,他白眼也是这么认为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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