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茗在巷子里趁着四下无人,绕了一圈小路回到方家茶楼,真可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刚走进茶楼里,便被方老爷子逮着了。
只见方老爷子臭着一张脸,沉默不语地带着方茗进了方家祠堂里。
“跪下。”
方茗顺从地跪在祠堂的牌位前,腰杆挺得笔直。
方老爷拿一根出足有三指宽的戒尺,朝着方茗的后背狠狠抽了下去。
一下……
两下……
整整十尺,方茗一声不吭地受着,忍着,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滚落,他也没有叫出声来。
方老爷打完之后,双手颤抖,他又何尝不心痛,他可是只有方茗一个独苗,但正也是因为如此,整个方家的担子今后是要交给他来负的,虽说从小对他要求严苛,但这也都是他为父望子成龙,望他成器的莫大期许!
“你可知为何挨打?”
方茗喘了口气,答:“知。”
“那你可服气?”
方茗一咬牙,做好了再挨打的准备,倔强地说:“茗儿不服。”
方老爷听罢扬手又欲要将戒尺落在他的身上,可见着方茗因为害怕又微微缩起的肩头,在半空中止住了手。
只见方老爷将戒尺重重摔在地上,霎时间戒尺便一分为二,他指着那戒尺气得口不择言:“你个混账东西今日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后你我父子,便如这戒尺般!”
方茗听得阿爹这般愤怒,心慌意乱,跪着转身拉扯住方老爷子的衣摆,抬起头望着方老爷,声音略显露出些央求:“阿爹,茗儿是不该欺负娃娃家,但事出有因,还请阿爹细细听茗儿解释。”
方老爷甩开方茗,指着方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你就跪在这祠堂,今日不仅要说与我听,还得一字一句清楚地说与方家祖宗们听!若有半句虚言,你就不配再为方家人!”
方茗赶紧点头答允,转回身子,平稳住情绪,对着祖宗的牌位仔细说道:“孩儿不想娶柳家姑娘为妻,阿爹逼得孩儿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这才……”
这法子是刘先生教自己的,此刻事情已经闹得这般大,怎的还不见先生出面?眼下究竟要不要将此事的主谋是他说出来自保?
方老爷气不打一处来,重重斥责道:“笑话!简直笑话!我逼得你走投无路?你可知因着你与百花楼里那无忧姑娘的破事,遭侯爷搜了茶楼,眼下闹得满城皆知,这蔺城所有门户相当的闺秀,都因着此事担心受连累而退避三舍?独一个柳家不惧,愿意与方家结亲,你这是烧高香才能修来的福气!”
方老爷越说越气,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就因着你今日这蓄意胡闹!大庭广众之下!竟去抢了柳家姑娘的堂弟,你等着看,不出今日,柳家一定会带着人上门来讨说法!你这亲也定是结不成了!!”
方茗一听,这不是正合了他的心意吗?刘先生这法子是真的好,让柳家主动来退亲,相比自己逃婚,可是大大护了柳家姑娘的颜面,再加上这蔺城无人再敢嫁与自己,如此便再不用担心被阿爹逼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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