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错在哪了?”武人又问。
“大哥你知道的,我年少时在宫里做官,有幸见过梁老先生,并和梁老先生对弈过一把,我中盘认负。梁老先生行棋,行的是诡道,你看似稳操胜券的棋面,梁老先生往往能从不可思议的地方落子破局。梁老先生生平下的虽是慢棋,但他的落子选点,纵你是他的对手,也只让你大呼妙哉,这也是行棋的的过瘾之处。”书生摇头道。
“你说得梁老先生……可是江湖上传闻的黑白子梁秋?”武人一愣。
“正是。”书生点头,叹了口气,“只恨梁老先生已经失踪了近十年,怕不是已经驾鹤西去,我此生不能再与他对弈一盘,实属遗憾。”
“是这样吗?我最经可是听说黑白子又重出江湖了,那江南共月庄的少庄主祁小过,不正是中了他的乌鹭太阴掌了吗?”武人提醒他,“那天正是那共月庄庄主祁连的生日来着……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不是恰遣你去共月庄里,为那祁连贺寿,顺便送上几份薄礼,增进情谊吗,你该不会背着我把那份礼物给私吞了吧?”
“哥哥说什么呢,我岂是那样的人?”书生道,“我那时的确是在那共月庄里,而且与那刺客过了一招。”
原来,那书生正是那日在屋外与另七人摆下九宫八卦阵式,并教那刺客记住了自己名字的李桐,那武者也便是他与那刺客交谈口中提及的兄长林云远。
“哦,你与那刺客交手,结果如何?”林云远饶有兴趣。
“我这点浅末功夫,哪是别人的对手,我能活下来,仅仅受了些皮外伤,就已经是那刺客手下留情了。”李桐笑笑,“事后祁庄主还特别找上我来,说是招待不周,还多谢我当时挺身而出什么,哦,他还提及过几日待闲下来了,会派人来我们这儿。”
“哦,这说明我这礼物还没白送?”林云远挑了挑眉。
“礼物倒是次要的,主要是我这伤没白受便是了。”李桐笑笑。
“接着说说那刺客吧,”林云远把话题拉了回来,“你怎么知道那人不是黑白子?我可听闻这是那忠敏剑白羽默下的论断,人家父亲是与黑白子齐名的人物,你就这么相信自己?”
“我怎么知道那忠敏剑是如何得出的结论。”李桐摇头,“至少在我看来,那刺客绝对不会是梁老先生。”
“说说你的看法?”
“年龄对不上,”李桐摇头,“梁老先生是与白羽默父亲同辈的人物,到现在也该年过花甲了,可我与那人交手时,隐约中瞧得那人不过三十来岁年纪,如此年轻,又怎么会是梁老先生?”
“这般的话,也确有你的道理。”林云远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可我听闻这乌鹭太阴掌力,当今除了那黑白子,再无人会了呀。”
“谁知道呢?”李桐喃喃道,“说不定是那传言中梁老先生当年打死的弟子未死,又可能是梁老先生失踪后又收了个关门弟子什么的,都有可能。”
“黑白子的弟子,听起来有点意思,只盼有机会能与他过上几手,”林云远笑笑,“你与那刺客交过手,那我就问问你,那刺客与我,孰强孰弱?”
“他没使全力,我也不好下论断。”李桐如实地说道。
“那你是见过黑白子的,他真的有江湖上传言的这么厉害吗?我和他比怎么样?”林云远生平一大憾事,就是未能识尽天下英雄。
“梁老先生是璇玑境,绝不会错,他和那美芹先生一般,都已经入了璇玑境当中,”李桐认真地说道,“你现在不过是琳琅境而已,就不要想着这些事儿了,你若是在练个十几二十年,再遇上些奇遇,说不定能与梁老先生过上那么一两招。”
“什么叫‘不过是琳琅境而已’,你要知道江湖上多少人一辈子也不及我这种境界来,你这么说话可真是教人丧气呀,”林云远自刚刚就一直在分捡棋面上的棋子,眼下终于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再来再来。”
“璇玑可是天上北斗,凡玉再过璀璨,也是凡玉,终不能及,”李桐伸手拦他,“下棋可以,不过你好歹先把正事处理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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