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打热水过来，给她擦脸。”周泽医生吩咐叙梁。
家属只会闹事，一个情绪不稳定的家属只会坏事，周泽只能支开他。同时连按了几下通知医生的按钮，请求支援。（误）
植物人恢复的情况确实出现过，但是一般都是昏迷不久的病人，向素葭这种昏迷了好几年突然苏醒的，周泽从未见过。
再者，植物人苏醒的过程一般都是缓慢递进的，最初都是只能做一些睁眼，动动手指这些细微的动作。向素葭这种醒来直接咳嗽的情况，他是闻所未闻。
“你也出去，在外面等着。”适江也被下了驱逐令。
等叙梁拿着脸盆打好热水回来的时候，医生们正在里面给素葭做一些简单的检查。
“医生说让我们在外面等着。”适江拦下了叙梁。
叙梁停在门口，急切地想进去看着素葭，确认她是真的醒了过来，而不是他的一场梦。又想起刚才自己对待适江的态度，一时间在房门口左右徘徊，坐立难安。
“对不起。”两声道歉同时响了起来。
在短暂的思考过后，叙梁还是决定放下面子，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道歉。没曾想适江也同时说出了道歉。
“不，我刚才的态度确实有问题，我必须为此道歉。”
“我也有错，我应该事先跟哥你商量的，这样也就不会发生那种事情了。”
话没开口前，总有着这样那样的顾虑，但说开了，发现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
两人没有推脱，真诚地道歉也坦然地接受对方的歉意。
叙梁知道适江只是一个十六岁，初入社会的小姑娘，行事多有不善。适江知道叙梁只是关心则乱，刚才也只是对事不对人。
拥有一个真正的家人，对于他们奥深的人来说，是多么珍贵的一件事，适江是清楚的。
虽然平时里都说奥深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但这只是意识层面的东西，它由人的意识组成，也会因人心的变化而消散。
而人都是善变的，适江清楚这一点。
因此她更明白作为离院二十多三十年的叙梁，此前对她的态度是真的还把奥深当做家，尽力照顾她这个妹妹。在这个瞬息万变的社会里，起码叙梁对于奥深的感情是没有变的。
她哥还是她哥。
在道完歉后，便没了话题，一时间沉默地等待医生出来。
“小郭，怎么站外面，里面……素葭没事吧？”一个满头银发，衣着朴素的老太太走过来问道。
老太太是从隔壁ICU病房里走出来的，适江为了缓解沉默的尴尬四处乱瞟，看着她从里面出来，没想到她和梁哥似乎还是老熟人。
不过也幸得她的发问，才缓解了尴尬。
“素葭她……可能醒过来了。”
叙梁本是想要笑着宣布这个讯息，但是看了适江一眼后，改了个语气。
素葭醒来的事情必然与适江有关，这个她在刚才就有说过。可是叙梁并没有看出她做了什么，其中的关窍他不清楚，所以不方便大肆宣扬这件事。尤其是对于这位大姐。
“真的，真的醒了？”老太太的表情看上去比叙梁还要开心。
“还不清楚，医生还在里面看着呢。”
叙梁知道，此事怕是多半瞒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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