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大悟“我擦,原来你小子都是装的!白为你操心了。”

他赶紧陪笑道“不能够不能够,想探问一下我们的齐老板是真的。”说着他朝我摆动了一下手臂,明显想跟我详谈一下的意思。

他说“我这么逼问表叔他,就是想知道他有没有重走父辈老路的意思,但现在看来,当年那件事,对他的影响还是太大了!我是真的不忍心看他这么一步步深陷下去,最后造成毁灭性的结局”

我一向了解,吴禄一直是一个一身正气的人,他是绝不忍看着他身边的人走上歪道邪路的。但听他话的意思,我还是一头雾水,脸上还是写满了疑虑,什么是当年那件事?

这时,吴禄终于幽幽地开腔。虽然这个话题在他们家里一直是个禁忌,但大体的前因后果他还是比我清楚。

他问我是否还记得我们老家有个土地庙。

经他一提,我脑海中浮现出这么一副场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树影憧憧如同渗人鬼影一般,寒鸦站在土地庙破旧的残瓦上叫着,尖利的叫声把沉寂的黑夜都要撕个大口子,断瓦残垣、荒烟漫草间,几簇可怖的鬼火在明灭跳动这就是典型的当地孩子们对土地庙的印象。

即使到了现在,我依然记得母亲让我不要去土地庙时的严肃神情,说是里面有专吃小孩的“毛瘊子”但是我看着是像怕“毛瘊子”的人吗?

小时候的我,可是相当的顽劣胆大,村民们都说我是最不像女孩子的女孩子,仗着自己有几斤力气和三分号召力,就在小孩子队伍中称王称霸,与吴禄并称“雌雄双煞”,人送外号“杨大胆”!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就在池塘边的一块空地上呼朋引伴,大概招来了十几个半大的、嘴上还挂一溜儿鼻涕的孩子。我清清嗓子,对他们说,今天我们就要进行一次勇者探险,去土地庙闯闯。

话音未落,一众孩子脸色煞白,哭爹喊娘地就要回去,我爆喝一声“就这点出息!有我领着你们呢,妖怪要吃也是先吃我!”我一说他们哭得更凶了。没办法,我只好使用蛮力,一个不落地把他们拉去与我作伴。

土地庙外观并无起眼之处,就是一个普通的漏风漏雨的烂房子。我轻轻推开腐朽失修的木门,里面的光景一览无余一张瘸脚的香案上散放着几个香炉,几柱残香和一大堆烂水果落满了灰尘。

这时,眼尖的同伴发现里面还藏着一个隔间,激动地摇晃着我的手臂。

我作为老大当然要身先士卒,于是小心翼翼地掀起来门帘子,向里望去,然而我才看了一眼就被吓得够呛。

里面有个一人高的铁架子,上面还除了锈迹斑斑外,还有一片片干涸的暗红血迹架前横亘着一张细长的蛇皮地上一把大砍刀被随意丢弃,刀背铜环上系着暗红暗绿的长布条分外扎眼,这活脱脱一幅凶杀现场啊!

我旁边的小孩好奇心作祟非要挤进来看,然后发出来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声,外面的小孩瞬间吓着屁滚尿流,哄得一下全没命似地跑光了。

晚上我灰头土脸地回家,知道了我干的好事后,爸妈一顿竹笋炒肉好好招待了我,我却还不知好歹地一直追问他们土地庙为什么那样子,终于我妈被我问烦了,丟给我一句“不就是杀猪用的,问什么问,烦不烦!”接着又给我一顿好打。

往后我对此深信不疑,知道今天我才感到有些不妥。

我疑惑地看了看吴禄,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提到那里。

吴禄叹了口气,说道“那里,就是给关洲他爹上刑的地方,他爹被铁刺穿透了琵琶骨,绑在铁架上,血一点一滴流尽而亡。”我惊骇不已,忙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就要从齐关洲太爷爷辈说起了。原来,民国那会子兵荒马乱,百姓大都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关洲他太爷爷拖着一家老小食不果腹,眼看着就要饿死了。

就在这生死攸关之时,来了个机缘巧合,太爷与几个同乡拜在了当地神秘组织玄黄门门下,刚开始还不知道是干嘛的,只是说能吃饱饭,后来进去了才知道竟是一伙盗墓贼,干的可都是断子绝孙的阴毒事儿。但太爷想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要是真能从墓里摸出什么冥器黄金来,那可够全家吃好几年的了!于是一狠心一跺脚,就跟着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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