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圆圆的月亮挂在黛紫色的苍穹上。
银白的光辉洒在地上,照出婆娑的树影。
姜染姝将桌子支在窗前,一边欣赏着美景,一边用膳。
今儿有一道菜挺特别,是潼川知府献上来的豆豉,康熙吃着很是喜欢,将此定为贡品不说,还特意赏了她不少。
余年窝在她腿上,乖巧的喵喵叫。
不时耸动着粉粉的鼻子,似是闻到清蒸鱼的香味了。
含笑点了点它湿润润的鼻头,姜染姝温柔道:“你可不能吃哟。”
她这时候已经决出这小东西的好了,它完完全全的属于她,就算此刻只有一人用膳,有它在边上陪着,也觉得没有孤寂感。
余年的眼神跟着银著晃动,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实在惹人。
赖嬷嬷凑过来,轻声道:“方才得到的消息,说是这几年功夫要接大阿哥入宫。”
这就代表着惠嫔纳喇氏的腰杆子瞬间硬了。
“知道了。”这都是既定事实,谁也不能改变的事情。
后宫中什么都会缺,唯独女人和孩子总是源源不断的。
如常的洗漱安歇,第二日一大早,她在正殿奉茶的功夫,便见到这位大阿哥。
作为康熙长子,他年幼的时候身体不好,如今瞧着也是,细长的身量,面色略有些苍白。
说起话来也是细声细气的,跟太子的圆润活泼截然不同。
见姜染姝给他奉茶,面上红了红,特别规矩的道谢。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姜染姝客气一笑,随即走到一旁立着了。
康熙面色严肃,毫无表情的盯着胤褆,口中叮嘱:“好生学习步库,知道了吗?”
胤褆怯弱的点头,看着康熙的眼神充满畏惧。两人一时都有些无言,胤褆就被嬷嬷给带下去了。
打从生下来没多久,这个阿哥就被抱到他外祖家养,就算是他这个父皇,等闲也见不了几面,彼此间比陌生人更甚。
姜染姝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没有说。
当初太子得天花,康熙是怎么心疼着急如在眼前,面对这个孩子又是这样,可见人心都是偏的。
只有养在跟前才有情分在,若是不在,那自然也是没什么情分的。
正在出神,就听梁九功走过来,低声在康熙耳边说着什么,接着康熙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不悦开口:“便是不舒坦,遣了太医过去便是,唤朕做什么。”
他老神在在的坐着,半晌才叹了口气:“罢了,送几盏燕窝过去,让她放宽心,好生养胎,旁的什么都别想。”
这一次是宜嫔派人来的,说是她妹妹郭络罗贵人有些不大好,想求着康熙去见一面,结果别拒了。
传话的宫人走在路上就开始害怕,宜嫔性子直爽,不高兴起来打骂是常有的事。
果然一回宫,瞧着她面色不对,宜嫔就开口了:“怎的哭丧个脸?可是事没办妥。”
见她点头,宜嫔手中的茶盏就飞了过来,直砸在额角,痛极了。
小宫女什么也不敢说,只埋首跪着,盼望这她能忘了这一茬。
结果宜嫔越想越气,自打先皇后不在了,她都没见过康熙的面。
就连后殿的妹妹也见过几次,简直让人心肝肺都是疼的。
“没用的东西。”宜嫔怒骂,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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