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的腊月十五,每年这个时候沉鱼湖畔都会燃放烟花,洛秋寒说了,这是为将到的新年润润色,美事宜早。沉鱼湖畔的烟火,近年来也成了沅北最具代表的一处风景。
不见日落西山,只有一片白茫茫,沅北静的像一片死地,任风肆虐,无法惊醒。寒风依旧,一行百余人从千里镖局大门走出,整齐的走出大门,忽然又四散开去,仿佛毫无相关的人一般,这些人,都背着行囊,有的走到桥头就停下,哂笑着晚归的鱼叟,有的走进酒楼却不喝酒,怒喝着跑堂吆喝的小二,有的则走进了沅北的天堂之地——醉生梦死,痴痴的看着抚琴吹箫的佳人。
南边起了一点微微火光,在一望无际白雪的映衬下,狼烟滚滚而起,尹安站在城楼,凝望着那一抹直冲霄汉的孤烟,心有无数感慨,十年来,沅北最近的一座烽火台又起了烽烟,一切仿佛在梦中,十年一梦,这安乐梦是否马上就要结束了?沅北,十年来最让人向往的地方,长楚最边上耀眼的明珠,难道要重归战火。
尹安不再作多想,当下大喝“戒备~!”立时又叫来一个手下,急切道:“快去禀告城主,这一群乱贼终于有行动了。”
蓝照正坐屋内,正用心品茗,一人进门来,道:“城外行动要开始了,我们要不要也在城内搞出点动静!”
这人是李春团手下的一个副将,李春团出城之后他便留在城内,门外烟花璀璨,他开始按捺不住,这才推门而入。
蓝照放下手中茶,道:“一动不如一静,沅北城不是纸老虎,我们静观其变,就当这事与我们无关,你吩咐下去,一切照旧,但有一点,如若我一声令下,必须能马上行动,切记不要妄动,一动就是死。给我备车,我要看看沅北的烟火是否如传言那般璀璨。还有,要进城的人已经进城了吗?”
“先生放心,赫连绝等人已经入城了,夏侯神将亲自请他出手,自然是胸有成竹的,这一次定能破了沅北城,洛秋寒的时代也该过去了。”
“赫连绝十年前就已经是天下少有的人了,就算是夏侯神将也没有把握能够稳胜他,如今他耗了十年光景,踏遍了大漠和寒海之侧,现在已是半步入圣的人了,十年前刀断人败,想来他定然恨极了洛秋寒。”
“除了赫连绝,其他人是否已经到位了?”蓝照问道。
蓝照面色苍白,便是说书人口中常说的白面小生,他常年只在屋中看尽天下书,皮肤之下的血管渐细,便呈现出这种苍白,此时于屋内倒一杯茶,再仿若无事的问着话。
“先生也不用担心,这些人虽然自视甚高,不常与人来往,只不过这次不是别人,而是沅北城主洛秋寒,这些人同洛秋寒都算是故交,要是能恩怨两清,他们自然是很乐意的。”
蓝照未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副将见他仍有些犹疑,便接着说道:“先生,此番黑甲将和鹤发翁也一同出手,虽然城外两万大军被牵制住,换句话说便是我们两万大军让洛秋寒不敢轻举妄动,此时大雪封山,纵然其他军营调兵来援,也需要三天的时间,沅北城早就困死了。”
泡茶的水渐渐沸腾,壶下火焰摇曳,蓝照仍端着一杯茶摇晃着。
“先生,早在我们南下前,李遥先生早已布置好一切,为此我王不惜以一枚夔龙卵为幌子,不多不少刚好遣两万人南下,如今箭在弦上,先生一副事无关己的模样,小将确实有些担心。”
“既然师父早已安排好,我们便等结果吧!凭我们城内这几个人搅不起什么波澜,这样到还多惹出些事来。”蓝照说道。
“先生,城外军马当真不动?以我军的作战能力,沅北军连我们的屁都闻不到,我们只要拿下沅北,杀掉洛秋寒,事情就结束了!”
蓝照摇了摇头,咧嘴一笑,这一笑使人如沐春风,他虽腹有诗书,却不自傲,这副将才静下心来认真听他说道。
“沅北城不是城,凭这矮而薄弱的城墙又怎么拦得住大王的铁蹄,数十年来,不知多少易守难攻的大城在大王的铁蹄之下化为残垣断壁,可沅北城不同,挡住我们的不是这几面城墙,而是一个佝偻的老头——洛秋寒。洛秋寒不死,我们就算拿下这座城又有什么意义,你当真以为两万人能够杀的了洛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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