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偌大的湖面平静无澜,漆黑的夜幕之下,远处零星地飘荡着星点亮光,想来是各楼各坊的花船,只是离湖岸已远,船上的喧闹之声早已遥不可闻。
一道黑影轻盈地蹋过湖面径直上了一艘抚春坊花船,惟有似水鸟捕鱼时的点水声,在静谧的深夜中无人察觉。船舱内一男子正靠窗而立,但见他一袭天青色长袍,如瀑墨发高束,光洁白皙的面庞上,细目微扬,挺鼻朱唇,样貌俊秀异常。
这穿湖而过之人名为听云,待对过暗号后,他开口道:“少主,夫人十六年前已经过世了。”
青衣男子有些诧异,对这种不好的结果他早有心理准备,却没料到源姨竟然十六年前就已经过世了。他不自禁地攥紧了拳,道:“可查到是何人所为?”
听云道:“时日已久,一时之间很难查实。不过,属下在宫中潜伏之时,曾在余太妃宫中听到有宫人谈论说是皇上对付太后是了为复仇。属下打算顺着这个线索继续查。”
青衣男子点头,从刘国舅病逝,到太后称病离宫,再到刘氏官员逐步被贬谪甚至罢官,不过几年的时间,不显山不露水之间,刘氏已从煊赫鼎盛之势彻底沉寂了下来——皇上当真是好手段。
不过,若说皇上此举是为了给她源姨报仇……男子冷笑一下,他实在难以相信,若皇上果真如此有情有义,当年又何必辜负源姨,甚至连个名份都没有给她?
男子收敛心绪,继续问道:“流风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听云道:“夫人没有入宫,所有公主的玉碟,大哥都已翻阅过了,尚未发现有直接关联的。”
“这什么好奇怪的,那个胎记的意义源姨一定告诉过皇上,皇上不会让它落于纸面的。”男子的眉头深深拧了起来。让流风和听云两兄弟潜入宫中查探,不过是他心存侥幸,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着手点。可连这二人费时这么久都查无所获的话……
他不由得有些动摇了,若是源姨的后人不在宫中,他又该从何入手去查呢,毕竟人十六年前就去了。
蒂影门最精深的内功由主女传承,教中只有在主女的帮助之下也可大幅提升修为。主女只生一女,腰间带火红莲花印记,即为其传人。而义父之所以坚信源姨有后人,只是因为她曾潜返教中盗取净一散,而净一散的作用是能暂时遮掩火莲印记。
可若源姨根本就没有生养,盗取净一散只是为了自用呢?
若真如此,那主女一脉的传承岂不是断了?
男子一时没了头绪,不由得头疼起来。
听云瞧见少主眉间褶皱成川,只当他不满大哥毫无进展,想来想去还是将些本不欲说的事情道了出来:“大哥还找到一些的线索,……不过是否与此相关还有待查证。”
“且说来听听。”男子微微揉着眉心。
“是关于皇后所出的嫡长公主昭璧公主,她的经历有些不寻常——昭璧公主出生之时险些夭折,当下便被送出宫外医治,直到十岁才回到皇宫;还有,昭璧公主闺名越淳衫,有说其本名为越淳华,因有法师称其受福缘所限,名字不宜取大,皇上才为其更名。此外,大哥还打听到她因为身子孱弱,不宜多与外人接触,所以皇上特准在宫外服侍她的宫女入宫,其他人从不近身服侍,但宫中并无她的医案,也就是说,皇上并未安排太医定期为她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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