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男子伏地,挨个地砖轻轻叩了一下。

很快,其中一块被人从下面缓缓顶起、推开,竟然出现了一条斜向下的通道。

林羽乔被蓝衣男子劝了了下去,通道下面是间石室,里面候着一名手持火把的黑衣人。石室一侧连通着一条幽暗狭长的通道,那通道以巨大的石块砌出墙和顶,青石板铺地,幽暗狭长,身处其间虽见不到光亮但竟是通风透气的,一点也不湿闷。

黑衣人在前面为两人引路,蓝衣男子施展了轻功带了林羽乔紧随其后。

“这是当年太祖皇帝时修筑的暗道,主要的宫舍都有入口。因为年代久远,早已荒废不用,没什么人知道了。”蓝衣男子低声对她解释道。

说话的功夫,几人已拐入一处岔道。又走了须臾便是一间同方才那间一模一样的石室,又一名黑衣人候在那里。他先是恭敬地对蓝衣男子行了礼,然后上前耳语几句。男子点头,从身上掏出一只小碗形状的铜器递给了林羽乔,又扶着她上了早已搭好的石桌凳。

林羽乔按他的示意把小碗贴墙附耳其上,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她这才发现竟然是到了慈裕宫。

“……奴婢瞧着公主不光有主意了,也比以往会亲近人了。”

首先传来的是张嬷嬷的声音。看来在她离开以后,太妃并没有入睡,和张嬷嬷已聊了一会儿了。

“嫁了人嘛,就成长的快些。”太妃欣慰道,“这些勾心斗角、磕磕绊绊的,在哪都没法避免。总算廷轩对她好,没让她受委屈。”

张嬷嬷道:“您这是关心则乱。江夏王爷少年成才,怎能是个没城府的人?那性情不容易捉摸也是难免的,只要品性端正就好。”

“本宫怎么不明白。”太妃道,“只是,你也知道,刘氏原本打算给廷轩和昭华指婚的。她对昭华一味惯着,可没安什么好心。给安排的人谁知道会有什么玄机藏在里面。而且廷轩之前身边就那么多人……这不,前段时间听说宫里派过去服侍的都被遣了回来,本宫这才担心是不是他宠妾灭妻,轻待了淳衫。”

张嬷嬷道:“若真是那不靠谱的人,就算皇后娘娘心疼昭华公主,不愿让她嫁过去,也断没有将昭璧公主往火坑里推的道理,肯定会拦着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也是。”太妃轻声叹道。“但愿是啊……可本宫就是担心,总觉得,皇后是不是……,你有没有觉得皇后更偏疼昭华啊?”

“您看看,最近也没发生什么事儿啊,您怎么就老起这念头呢?皇上都说过了,昭璧公主幼时在宫外受了委屈,有意为她安排门显赫的婚事,她又比昭华公主年长些,理应先为她安排。皇上哪会考虑这么细,多半是皇后的意思,怎么不是为了昭璧公主考虑的?而且,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昭璧公主从来也不如昭华公主会亲近人,自然面上看来皇后更偏昭华公主一些。”

为昭璧和江夏王指婚竟然是皇后的意思吗?林羽乔有些疑惑,她继续听下去。

太妃道:“也是,昭华那性子,也容不得。说来说去,还是本宫亏欠她的,自己心虚。”

“当年的事儿,真让皇后娘娘知道了,她就会更好过吗?倒还不如这样。”张嬷嬷苦苦劝道。“刘氏一手遮天的那些年,宫中非刘氏女所出的孩子们不知没了多少?太妃万不可将那罪孽揽到自己身上。您总琢磨这事,万一在别人面前漏了口风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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