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罗尔并没有像斯利辛预料的那样感激涕零,也许那样的场景只会出现在戏剧之中。

巴罗尔只感觉莫名奇妙,是的,也许他也信仰着大角鼠,正如所有鼠人都信仰着大角鼠一样,大角鼠是所有鼠人的祖先,作为大角鼠的子孙理应遵从大角鼠的旨意。

在大多数的鼠人看来,其他人,不值得信任,如果一个鼠人开始尝试相信一个人,那么他距离死亡就已经不远了,哪怕是连大角鼠本人也是不足以信任的。

但斯利辛和他的部下们达成了一种可能在鼠人看来前所未有的局面,所有被斯利辛收养的鼠人人,都对同意被收养的其他人保持了最低限度的信任。

对巴罗尔而言,他对于其他人的信任,要高过对大角鼠的信任,既然没有信任,何谈信仰,那些浅层的信仰不过是口头说说的东西。

这些年来,有一个下层鼠人曾经亲眼见到过大角鼠吗?巴罗尔曾仔细想过,结论是。

没有。

这就是论据,大角鼠从来没有降临,为什么所有人都一口咬定,大角鼠存在呢。

无非是那些跳大神的灰先知和灰先知学徒们弄出的把戏,也许大角鼠根本不存在,那种血液中的悸动,不过是灰先知们的法术造成的。

巴罗尔有的时候,在心里甚至会论证这阴谋论的合理性,他认为,自己和那些愚昧的只知信奉神灵的鼠人不一样,他是清醒的,他对大角鼠的认知也比那些愚昧者客观。

但斯利辛,却在这里,又一次,又一次,告诉他,他的灵魂属于大角鼠。

此前,斯利辛跪拜那一个神棍就已经让他很莫名奇妙了,现在斯利辛的动作,更是让他觉得也许斯利辛这个人还不错,但却是个蠢蛋。

斯利辛这个人,巴罗尔即使他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斯利辛,也不能想到什么极坏的主意,最坏的情况,不过是斯利辛在利用他们,这可比其他领主那里好多了。

这么些年来,也许斯利辛虐待杀死过一些奴隶鼠,但斯利辛一直将他收养的鼠人照顾得不错,是不是能得到各种种族的肉来加强他们的身体。

同时,斯利辛也不像其他的领主,他从未对手下人搞阴谋暗杀之类的把戏来保持手下的忠诚,没有,斯利辛的大洞窟,就是绝对安全的区域。

这一切都被他的“养子”们尤其是巴罗尔这样的“养子”看在眼里。

斯利辛,是个好人,巴罗尔偷着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斯利辛,却是个蠢人,在这样,没有那个大角鼠的祭司在的时候,他依然对大角鼠念念不忘。

这样幼稚的举动,可能已经证明了,此前斯利辛对待他们的态度,和斯利辛对于大角鼠的信仰,都是真实的。

这样的真实,让巴罗尔想要发笑,你能指望一个单纯的家伙能在魔鼠废都活多久呢?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伊力特托斯就会接管他的这个小“氏族”。

也许那一天,他也可以接管这个“氏族”?

“嘿,巴罗尔,干什么呢,准备进攻了。”巴罗尔在恍惚间,感觉到自己被谁打了一巴掌。

他看了看,是伊力特托斯,哦不,不能让这个家伙接管“氏族”。

不然他只能去哪个见不到光的小地方做奴隶鼠了,他可不觉得伊力特托斯会好心地让他留下来,他这样的人是可以和伊力特托斯争夺权力的,怎么可能让他留在氏族里呢?

如果伊力特托斯歹毒一点,也许他会被送去做实验,他的下场就会和斯利辛实验室的那些奴隶一样了,那都是和他一样的健壮鼠人呢。

伊力特托斯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眼前的巴罗尔已经站起来了,但好像他的那一巴掌并没有让巴罗尔清醒,巴罗尔还是迷迷糊糊的,就好像痴呆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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