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武在十二岁之前是个聪明宝宝,至少在余彩凤眼里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余彩凤对青少年时期的刘学武寄予厚望,早早就给刘学武定下了目标——刘学武此生必须非得考上清华大学不可。
由于余彩凤和她的丈夫都是中专毕业,没有受过良好的大学教育是他们俩一生的遗憾,余彩凤更是对高等学府有着谜一般的热忱,于是他们夫妻俩不约而同地把“考上大学”这共同的寄望寄托在了刘学武身上,期待他们的宝贝儿子可以给他俩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成为他们家族第一个大学生,那会让他们荣耀异常,余彩凤光这样想着,做梦都要笑醒了。
为了这个梦想能够成功实现,尽管刘学武小升初考试成绩不佳,余彩凤还是托了各种关系,把刘学武成功送去了市内一家重点中学做借读生。虽然其中一学期八千人民币的借读费一度让余彩凤觉得倍感压力,让最重脸面的她也不得不放下脸面向老同学伸出了手。
余彩凤的老同学战丽丽痛快地借给了她两万块,她把现金装在一个厚厚的信封里交给余彩凤,语重心长地说:“彩凤,事情要量力而行,你的男人没有正经工作,你自己在缝纫厂,每个月工资只有两千多,还要供一家人嚼用。你家学武如果真是个出息孩子,上个普通的中学也是一样的,你看那个你家门口的成才中学,一年只收三千块钱。”
余彩凤当时就急了,她急赤白脸的辩驳道:“重点中学跟一般的学校能一样吗?我家学武怎么就不配上个好的?你可别看不起人。”其实,她怎么不知道老同学是为了她好,她经济条件不好,嫁的混账老公更是一天天游手好闲令她心烦,供刘学武做借读生一定会大幅度降低她们家本来就不高的生活质量。可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这辈子算是争不了气了,可是她的儿子一定要让她扬眉吐气。
余彩凤当场就把战丽丽的钱还给了她。战丽丽收下钱笑道:“彩凤,你不必在我面前打肿脸充胖子,除了我,还有谁会借这么多钱给你?难不成你真要去搜刮你那年迈的爹妈?”余彩凤知道战丽丽说的是实话,可这实话让她听的犹如万箭穿心,一时间感到有些迷茫。
骨子里的好强让余彩凤不愿意就这样轻易放弃,她用尽社会资源把刘学武塞进去的这所师范附中是远近闻名的尖子生中学,近五年来重点高中升学率一直稳踞区内前三名,只要刘学武好好读下去,必然会考上一个令她满意的高中。想到这里,余彩凤顿时生出一口豪气,只要孩子能有出息,哪怕是让她砸锅卖铁,都是值得的。而战丽丽压根儿就没存心为他们娘俩打算,她只是担心她借出去对钱能不能还上。
于是余彩凤负气咬着牙道:“你也不用说了,我跟谁借,也不跟你借。”战丽丽听见这话没头没脑的,知道余彩凤倔劲儿又上来了,也不好再劝,于是笑而不语,看着余彩凤气哼哼地走掉了。
后来余彩凤真的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八千块钱,刘国柱问她这钱是从哪儿来的。余彩凤言辞含糊,只说是天上掉下的横财,让他不必追问。余彩凤不说,刘国柱就越觉得可疑,她的妻子手高眼低,心气高到天上去,却没什么傍身的本领,而这几天余彩凤打扮得愈加娇俏,还每天晚上很晚才回来,种种行迹都愈发地显示着她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刘国柱看向妻子的眼神愈发地尖锐。
余彩凤和刘国柱那一场大规模争吵是在刘学武初一开学的第三个星期。彼时余彩凤回家的时候越来越晚,甚至有的时候夜不归宿,刘国柱的疑心病也越来越重,所有累积的情绪爆发在刘国柱打输了牌的那一个晚上。
刘学武放学回家的时候,打开门,发现锅碗瓢盆碎了一地,她的爸妈扭打在一起,刘学武背着书包急匆匆地上前拉开他的父母,却被他的父亲狠狠地一把推倒在地。
只见刘国柱手举着一张鉴定报告,面色铁青,声音凄厉:“余彩凤,你真有本事,绿帽子你给我带了十三年,我养了十三年的儿子根本不是我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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