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中,桃夭灼灼,绯色如云;梨花雪白,窗明几净。

可是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却是暗沉沉的,不比外面的天色春意融融,一踏进来,便是有着彻骨的寒意。叶朝漓打了个哆嗦,抬眼看去,镂空的雪白的窗纸上透着点点微光,微光掩映下,一丝丝红色的血迹映在窗纸上,蜿蜒出凄凉的痕迹。

“春阳?”叶朝漓抬眸,却发现没有了那个粉粉嫩嫩的红衣小男孩儿。

正当她有些奇怪的时候,屋中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哥哥,我疼。”

“谁?”叶朝漓一惊,手下雪色的剑锋一闪,一通体雪白的长剑兀的出现在她的手中。

叶朝漓神情凛然,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凛冽和严肃,一张小脸素白,因为用力过度,嘴唇甚至都被咬得有些发白。

这里很不对劲儿,就像是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哥哥,我疼。”又是一声痛呼声传来,其中夹杂着一些奇怪的狞笑声,然而这次叶朝漓听清楚了这声痛呼的音色。

“春阳!”那样稚嫩的声音因为太过疼痛而变了音色,带着嘶哑的哭腔和尖利的嘶吼,也难怪叶朝漓一时之间没能辨别出来。

念着一进来之后便没了春阳的身影,叶朝漓心中不知怎的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情绪来,似乎是……人们常说的怜悯之情。

她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眸中晦暗不明,微微低着头,心中在激烈地挣扎着。

房中肯定发生着什么惨烈的事情,近在咫尺,可是叶朝漓却是突然不想推开这扇门了,明明她知道,门后便是春阳,那个粉粉嫩嫩的小男孩儿,可是她直觉着若是推开了这扇门,她的命运将会发生很大的改变。

所以她有些踌躇,有些犹豫。

如她所想,一生就这样安然闲适、岁月无忧便是极乐之道;可是一朝黄泉巨变,她被迫流落人间,别亲友、觅归处,若说她心中没有几分惶恐,她自己也是不信的。

可是这不代表着,她可以推开……

在叶朝漓自己和自己较劲儿,脑中两个小人儿激烈地做着斗争的时候,那令人为之落泪的声音还在不断地传来,不断地撞击着叶朝漓的耳膜,同样也像是鼓点一样重重地落在她的心上,一下一下的敲得生疼。

“哥哥,我疼。”

“哥哥,我疼。”

怎么办?

到底应该怎么办?

叶朝漓手上用劲儿,青筋鼓起,血色的彼岸花自发地从地底钻出,在这暗沉沉的天空下泛着幽幽的蓝光,却让叶朝漓突然下定了决心。

“砰”,是破门而入的声音,叶朝漓像是一阵风一样落到房门口,然后顿住了身形,双唇微张,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情绪来。

那是春阳,那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儿。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张大床上,床下全是撕碎的衣衫,带着血迹的衣衫像是飘零的落叶,还在不断从床上飘落下来,带着变态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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