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事带了南尧便走,去的方向正是库房。

陆宁雪盯着南尧背影看了许久,直到消失不见,才将视线收回。

越看,越觉得眼熟,可偏想不出在何处见过。

左思右想均是无果,陆宁雪索性放下,去松鹤堂找陆云礼,结果到了才发现人不在,问了守在门口的婢,才知徐氏刚走,陆云礼也离开了。

“可知他去了何处?”

“回姐的话,奴婢不知。”

无功而返,陆宁雪也没觉有何,在松鹤堂坐了会儿,就见大管事入内。

“可是找到了人参?”陆宁雪心下一喜,忙问道。

下一瞬,便见大管事凝重着神情摇头。

“库房里的百年人参,早在年前被当做年礼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

陆宁雪胳膊肘一滑,险些撞在桌上。

“送到谁家了?”

“这个”大管事略显迟疑,“被二老爷拿走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也不知道陆峰将人参送去了何处。

陆宁雪听的心头火起,有了被送出去,和没有到处找,完全是两码事。

几番思索间,陆宁雪决定去找陆峰,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这百年人参的去处寻到。

“大管事,麻烦你去准备下马车。”话音刚落,陆宁雪又忽地想起了清荷,当即喊住了大管事:“且先等等。”

大管事停步,无声地等着陆宁雪接下的话。

过了片刻,大管事未得回应,不由抬头:“姐?”

陆宁雪回神,指尖互相摩挲着,正要话,突然听闻一串惊慌的呼喊。

“不好了,家中铺子出事了。”

就见一个厮惊慌失措地跑进松鹤堂,在陆宁雪和大管事的注视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喘息着把事给了。

却原来,是陆家的的食铺清晨时突然被人围住,带了一堆官兵,是吃了他们家铺子里的东西中毒身亡了。

“中毒身亡?”陆宁雪一下站了起来,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好端赌怎会中毒身亡?

便是大管事,这会儿脸色也极其难看。

“清晨的事,为何到此时才报上来。”陆宁雪“啪”一声拍在桌上,戳中了其中的关键,质问厮:“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厮哆嗦了一下,吞吞吐吐的硬是不完整话。

见此,陆宁雪没了耐心,她对大管事:“这人交给你,我去食铺走一趟,务必问出缘由。”

“是,大姐。”

在走到门口时,陆宁雪又忽地停住,对上大管事疑惑眼神时,她还是犹豫着出了心里的话。

“这件事,莫要与我爹爹,娘亲起。”

大管事眼神微动,恭敬地行礼:“大姐请放心。”

得了允诺的陆宁雪未再停留,直奔陆府大门而去:“快些备车。”

府中的厮速度极快,在陆宁雪到了门口,便已备好了车子。

“姐,那厮所言的食铺,在城西。”

“嗯。”

马车车帘放下,滚动间,陆宁雪的身体随之左右晃动。想到中毒身亡四字,陆宁雪神情极其凝重。她不记得前世是否有过此事,但涉及到人命,那食铺麻烦了。

很快就到霖方,陆宁雪还未下马车,就听到了一片议论指责声。夹杂在其中的,是无力的解释和妇饶哀嚎。

“不好意思,这事我们铺子会调查的,若是属实我们陆家绝对会给予赔偿”

听了片刻,陆宁雪心头生了愤怒。这番话,这番话就等于是在默认罪名啊,还牵扯进了陆家。

“我倒看看,谁能代替陆家做这个赔偿的决定!”

陆宁雪掀了帘子,话音落下的瞬间,吸引了无数目光。那被围在中间的数人,在看到她时有微不可察的愣神,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但再快,也被陆宁雪看在了眼郑心中笃定这内里有问题,陆宁雪踩着脚凳下霖。

食铺的管事从人群挤出,跑上前来,讨好地道:“大姐怎得来了?”

“我若不来,这事怕是没个完了。”陆宁雪冷冷地看他一眼,所过之处,人群散开,让她极其容易的到了中间。

食铺的门口,十来个壮汉将门堵着,地上跪了一个妇人,捂着脸呜呜地哭着。

在妇人身边,是一个被蒙上草席的担架。担架上,一只毫无血色的手露出。

只一眼,陆宁雪就确定粒架上的人确实身亡了,但问题也随之而来。

“死了人,为何不报官?”

八个字,将所有声音尽皆压下。

便是食铺的管事,此时也是哑口无言。

陆宁雪环顾一圈,嘴角轻扯:“闹出了人命,你们第一反应不该是报官么?”

第二次的反问,让围观的人俱都恍然,对啊,闹出了人命,为何不去报官?

陆宁雪低头,对着地上挂着泪珠的妇人轻声道:“这位夫人想必是伤心过度,忘了此事,莫要怕,我派人去报,无论如何,这事都会给夫人一个交代。”

有机灵的食铺伙计已经会意,钻出人群往衙门跑去了。

陆宁雪站在食铺门口,既不话,也不张望。而妇人这会儿也沉默了,一副不知该哭,还是该沉默的样子,显得表情格外滑稽。

没多久,一阵嚷嚷着散开的声音传来,十来个官差推开周边的人,冲进了人群里。

“有人报官簇出了人命,可是属实?”

陆宁雪迎了过去,身体有意无意地挡住了门口的担架:“回差大饶话,此事属实。”

“你可知报假,是会被投进大牢的?”

官差的反问让陆宁雪柔了眉眼,并未回应,而是让开了身子。

食铺门口的担架顿时显露出来,官差的神情瞬间凝重起来。

他们也知晓此处乃是陆家的铺子,对上出了人命的情况,直接打起了精神。

“这人何时死的?”

“回差大饶话,女子亦不知此人何时身亡,只知晓这些人刚亮便跑来此处了。”

刚亮?

此时已是近晌午了,大半下来,竟无人去报官?

那跑去报官的伙计在这时大着胆子地开了口:“官差大人有所不知,便是的去衙门,也还是先前我家姐让的。”

言下之意,就是之前有人不让去报官。

陆宁雪垂眼,安静地站在一旁。

之后她未一言,任由官差在旁查看,那妇人吞吞吐吐地了一堆,也让陆宁雪知晓了过程。

原来昨日这死者来食铺买了些点心,谁知回去吃过了,便一直闹肚子,到了半夜竟呕吐不已,后来直接呕出了血。

妇人着着又开始哭:“官差大人,您可要给民妇做主啊,别的不论,民妇家中还有三岁儿,五十老母,没帘家的,以后民妇还怎么活啊”

嚎哭声中,官差面露不耐:“你要知道你这当家的没了命,早该先报官,让仵作断定死因。哪有死了人往铺子前抬的?行了行了,都散了,把这人抬衙门去,你是陆家的大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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