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在黑夜穿风过,进入一间林间木屋。

修长的手指拿下脸上的童子面具,面具右眼下方有个红色小字,鲜艳而张扬。

米白色的光滑的面具背面起了水雾,一张绝美的脸上早已泪水纵横。

少年将面具放在木桌上,缓缓蹲跪在桌上油灯照不到的阴影里,左手用力按在自己脸上,右手抓住左手手腕,弓着背伏在地上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终于松开自己的脸和手,用袖子擦去眼泪和被自己咬出的血迹,眼中的痛苦已被锐利替代。

他绝不能让任何人开启鸣泉卷轴!

就算是那两人也不行!

夜风料峭,荆非雪运起玄力赶往家的方向。

京城本不许飞檐走壁,但只要他够快,巡城卫兵们就抓不到他。

比起违反规则或被巡城卫兵抓到,荆非雪更不想被荆非霜抓到。

他现在做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非霜也不行。

非雪放轻动作跳进自己的院子,硬生生被坐在他院子的荆非霜吓到。

“非霜,你怎么不点灯?”

“我要是点灯你还会进来?”荆非霜心里有阵失落,非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叫他“哥哥”了。

他也不是在意虚礼的人,只是觉得他们真的长大了,各自都有不能告诉对方的事。

“初梨姐今天来了,没找着你,让你有空找她,或留一天在家,她再来一次。”荆非霜站起走向院子门,“我就是来说这个的。下次走门吧,回自己家还跳墙,丢人……”

荆非雪低头握拳,抬眼已燃起坚定,“非霜,我还是我。”

“莫名其妙,你不是你,你是谁?。”荆非霜唇线微弯,非雪还是非雪,这样就行了。

荆非雪也笑了,话不必说尽,世界上的另一个他也会懂。

荆非雪点亮房里的灯,屋内是他的小世界,现在这个小世界却要为外面的大世界创造杀人的机关器物。

荆非雪垂下眼帘,指尖仔细摩挲木面纹理,感受这一刻的寂静,难过伴随油灯的光充斥在整间屋子。

第二天荆初梨去到荆府依旧没有遇到荆非雪,直觉告诉荆初梨,非雪在躲他。

“初梨姐,别担心,非雪做的事没有违背初心。”

“我担心的不是他有无违背初心,而是他一直避着我们,不愿告诉我们他在做的事,是不是说明他做的事十分危险,怕我们阻止?”

“有这个可能,但也可能那件事需要保密……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只能相信非雪了。”

“你们都长大了。”荆初梨叹了口气,“我去找初容。”

荆初梨站在荆初容的院子门前,入眼尽是下人的怠慢,对随行的丫鬟说,“荆府什么时候开始养不做事白吃饭的闲人了?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打扫不出,留着何用?”

“奴婢这就去找管事姑姑反应。”

“嗯,去吧。”荆初梨踏入院门半步,停下脚步,“我有些私房话要与七妹妹说,你们去做自己的事。”

“是。”剩下三名丫鬟齐齐回应,却都留在门口两旁。

荆初容在亭子里绣十字绣,绣鸳鸯虽能成型但难传神,她想试试绣字,然后做成香囊或荷包送给大人。

荆初容听到院门口有声音,连忙邀荆初梨入进屋。

“大姐姐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的伤。”

“多谢大姐姐挂心,妹妹脸上的伤已无大碍。”荆初容见荆初梨突然停下脚步,“大姐姐怎么不走了?莫是嫌弃妹妹这太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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