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学子,被那人一顿喝骂,都愣了好一时。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管我们的事?还敢出言侮辱我们太平道,大贤良师乃仙人所选,所学乃黄老之说,这才是救世之道;岂容你胡说八道,兄弟们,把这人拿下,咱们来个先斩后奏。”

不一会,一众人反应过来,个个怒不可遏,拍案而起,争先恐后般的踢翻了放书本的几案,按住腰间三尺剑,一边怒骂着,朝着那人冲过来。

那青年见众人围上前了,心也慌了,方才只是一时激愤,未曾想这么多,这下冷静下来,也心下害怕,结结巴巴的道:“就…就是黄老之学,你…你们也没用心学啊?黄老二位圣人,可让你们不尊重先生么?”

一众学子被他这么一说,一时也无言以对。

一名身材高大的学子跨前一步,朗声喝道:“哼!这先生每天教我们三课,两课黄老之学,还有一课却是儒家学说;我们为什么要听这孔孟还有董仲舒之说?他明知我们信奉黄老之学,却还要讲什么孔孟之道,还说什么即为黄老学派子弟,自当胸怀宽广,不持一家之言。我呸!依我看,儒学,不过是小人之说罢了!要不是看着田先生也确实教过我们不少黄老学说,在巨鹿也有些名望,我们早就替大贤良师把他这散播异端学说者给斩了!”

那被称作田先生的教师,听他这话,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摆摆手,说道:“这小兄弟,你快走吧!别说了,老夫尚有些薄面,暂可保你周全。”

“对!看在田先生的面子上,我们今天就不打你了,滚吧!”一名学子瞪着那青年,不怀好意的道。

那青年也惊恐万状,想争辩些什么,但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我…我…我…不是……”

一众学子见他给逼得满脸通红,无不哈哈大笑。

有人嘲讽道:“瞧他那一身的穷酸样子!分明是个种田的,不去好好耕田,却来管我们的事,你配么?”

又有人笑道:“对!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里岂是你们这种穷鬼来的地方?对了,我记得我们赶过你们这些人很多次了,怎么还敢来这里偷听?找打么?”

另有人附和道:“对!这些混小子屡教不改,咱们宽宏大量,不跟他们计较也就算了,居然敢踹咱们的门,真是得寸进尺!兄弟们,是不是要给他点长进?”

“对!”

“就是欠揍!”

……

那青年也知道此地不是自己能逞强之处,任由这帮执跨子弟嘲笑,只不做声,退出门去。

那名高大的学子却突然起了性子,跟着闯出门去,叉开两腿,叫道:“臭小子,你既然想上学,没钱没关系,本公子有的是钱,只要你从本公子裆下钻过去,本公子替你交一年学费,让你堂堂正正地坐在学堂里上课!如何?”

又有人接口道:“愣着干嘛?钻呐!不是想读书吗?臭小子,你要再从我这裤裆下钻过去,我管你一年不愁吃喝,钻不钻?”

“对!我们也是。”

“只要你从我们所有人裤裆下钻过去,就能和我们成为朋友,以后管你大富大贵,成不成?”

其余众学子也纷纷跟着喊叫,只要让那青年钻裆,什么代价都提出来了。

那青年还没动心,旁边那几名偷听的少年却已然心动了,暗暗后悔自己刚才怎么不闯进去?

刚才还嘲笑那青年鲁莽,自寻死路的心思被一扫而空。

那田先生,见着学生不给面子,生怕闹出人命,虽然也急得脸上一块青,一块红;但此时却不再说话,也想看看那青年倒底钻不钻。

王浩方才见那青年被学子逼迫,见义勇为之心已动,但刚迈出一步,见那一众学子个个佩剑,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一人对二十几个佩剑的家伙,自己只有把猎斧和瑞士军刀,怎么打?却又犹豫了,停了下来。

见着这一幕,也想看看那青年倒底愿不愿意钻,自己该不该帮忙。

那青年眼看已经被一众学子给围住,却是不甘受辱,抬起头来,脸色涨紫,强辩一句:“士可杀,不可辱!你们即为黄老之学子弟,岂不知老子先圣曾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轩辕黄帝更是我华夏之祖,对其他派学说,即便不支持,也不会以暴力毁灭。又岂是如此欺压穷困,对他们咄咄逼人之辈?你们言行大相庭径,不觉得惭愧么?”

这一言大出众人意料之外,更是惹恼了一众执跨子弟。

这说到他们痛处了,他们名义上虽信奉黄老之学,但实际,并没用尊崇过;只是兴冲冲地随着在太平道中担任高职的父亲,想着如何夺取大汉天下,如何升官发财罢了。

“这臭小子给脸不赏脸,还敢出言不逊,在我们面前耍横,揍他!”

“对,非得让他残废,不花钱听课,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还敢侮辱我们,侮辱我们太平道,按罪当诛,看在先生在这,不要你性命,但你这张嘴,休想留住,我让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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