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热闹轰轰的风雨楼,立时安静了下来,接着,几十人立刻从大门挤了出来,两层的窗户口,也伸出了一个个脑袋。

堵燕和郭大贤、于毒都淡淡地说了一句:“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风雨楼,名字起的真合时宜。”

街道上的百姓和正在巡逻的军士,全部停了下来,震惊地看向风雨楼前的霍逍。

“不好了,霍公子这是要同归于尽,为家人报仇了!”

“有胆识,可惜太冲动了。”

“霍公子这是伤心过了,疯了吧?他为什么要在现在报仇?不是找死么?”

“啧啧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时候连堵将军都让梁家那几位三分,霍逍却怎么沉不住气,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和霍公子来的那几百号人呢?不来帮忙么?怎么只有王公子在这里?其他人呢?”

“患难见真情啊!想是梁家几人势大,那些人不敢来罢!唉!王公子与我们有恩,何必和霍公子一起这么冲动?真是让人为难。”

……

霍逍这一举动,加上喊声又大,使街道上立时沸腾起来,如炸开了锅,人们纷纷议论着,喧哗声又吸引来了更多人。真定县里的百姓,早已知道内情,梁家两兄弟为立功下狠手牺牲同教中人一事早已闹得沸沸扬扬,这时候人们的议论,有惊叹,有佩服,有支持,也有不以为然、不屑一顾,摇头晃脑……

听到喊声,梁强、梁伟脸色都一沉,梁海则是神色惊奇,啼笑皆非。

梁深扶着窗沿,喝道:“霍逍,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些什么?找死么?哼!这么急着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呵!大丈夫何惧一死?霍逍不才,还有些斤两,不知梁家四位,可有些骨气和底线?敢不敢与我单挑,生死不论,若你们赢了,我自愿引颈就戮;若我赢了,呵呵……”霍逍面不改色,沉声道:“要是害怕,没骨气,那便算了。”

“哼!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梁深怒吼着,取了一柄长枪,便从窗口跳了下来,立时就要动手。

“深儿且慢动手!”

一声沉喝,梁深退开了两步,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梁强、梁伟还有梁恕都从窗口跃了下来,腰里都提着剑,眼中凶光乍现。

“父亲,何故不让我杀了他?现在咱们就算杀了他,问题也不大,而且这小子是主动求死,只要立个生死状,就是当街斩了他又有何妨?”梁深疑惑不解的问道。

“呵呵!能群殴何必单挑呢?”虽然在万千眼光的注视下,梁强也并不准备行什么磊落之举,冷笑了一声,手一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在酒肆里好吃好喝的,不准备为主分忧么?”

“大家一起上,将这小子给分尸了,之后将军重重有赏。”他麾下的一员部将立时会意,咧嘴狞笑着,呼喝一声。

风雨楼内二百余人立即绰了兵器,往街道中杀去,当下就要把霍逍乱刀分尸。

“哈哈哈!”霍逍忽而放声大笑,言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这些人还真是毫无底线可言。”

“呵呵呵!贤侄,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贼;你和你父亲一般的迂腐,还想单挑?单打独斗,讲究公平,礼乐道义的时代早已过去了,你还想做宋襄公么?岂不可笑?呵呵!真要说起来,你们这些讲道义的正人君子,在家庭上,未必有我们融洽。”梁强不动声色,冷冷的道。

“正人君子?”一道十分有嘲讽性的声音传来,众人急忙寻声望去。

王浩携着公孙璃走了出来,冷笑道:“谁跟你们说我们是正人君子了?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底线和正义,未必就是什么正人君子,人性复杂,善恶并存,一念地狱,一念天堂,一个人一生,岂是君子、小人二词可以概括的?

似乎你们觉得,做人要么极善,要么就要极恶,岂不更可笑?人善恶并存于身,抱阳而负阴,极端从善不成事,极端从恶不得脱。你说你们家庭相处融洽,呵!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窝狼子野心,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我们这也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人而战斗,就算高尚不到哪去,好歹我们也没堕落到以无耻,毒辣而沾沾自喜的地步,还算是个人,而不是什么禽兽、畜牲……哦,不对!畜牲争夺食物、配偶那还讲究光明正大的比一场呢,这么说还真侮辱它们了,失礼失礼,天下间的飞禽走兽见谅,不小心你们和畜牲不如的东西比了。”

王浩说着,本来准备一拥而上的一众军士,也都停下手来,在原地沉思一阵,也不住点头,觉得有理。

“你们干什么?还不快动手!”被王浩戳中心坎的梁强,恼羞成怒,暴喝道。

梁伟、梁深、梁恕三个,也都怒不可遏,就要加入战团,将王浩等人乱刀分尸。

“抱歉!这里有这里的规矩,常言道:‘强龙压不了地头蛇’不是?”堵燕走上街来,慢悠悠的说着,两队精骑早已冲来,护住王浩三人,不准他们群殴。

“堵燕!你这是要助他们,与我为敌么?”梁强阴沉的眼神瞪向堵燕,问道。

堵燕一脸讥笑,摊开手,装无辜的表情,说道:“我不准备助任何人,我只知道,这是我的地盘,那自有我的规矩:任何人都能当街摆擂台,但城内只许单挑,要群殴,除非双方都同意,或者,滚出城去打。还有,没签下生死状,无论你是单挑还是群殴,谁敢置人于死地,就是置我堵燕于不顾。做到这样,我就一概不管!否则……哼!梁将军,我倒问你,你这般,视我于何处?想与我开战么?”

“你——”堵燕这话一出,梁强也被噎住了,心中虽然恼怒,倒也不敢和堵燕撕破脸,寻思了一阵,言道:“堵兄,我们初来乍到,不识规矩,还望见谅;霍逍贤侄,还有这位王兄弟,你想一对一单挑,还是一对多?还有,可敢立下生死状么?”

“呵!区区生死状,有何不敢?立就立。”霍逍不以为然的说道:“规矩嘛!很简单,就由我和我三哥、嫂子,三人任意挑选对手,至少人数相等,至多无上限,而且,不死不休,可敢?”

“好!”见霍逍如此说,梁强心下略宽,就算霍逍本事再高,可自己光这条街上,就藏了七百人,就是耗,也能轻松耗死他。

堵燕一挥手,围着王浩三人的骑兵立刻退开,驱散着周围军士和百姓,连梁强等人,也被逼的退到风雨楼里,空出老大一片地方;同时,有人送上一卷竹简还有一盒朱砂,正是生死状。

“这生死状的内容,就和霍兄弟说的一样,任意上场三人,不死不休,签字画押吧!”堵燕喝道。

“咦?你……”梁强立刻就觉得堵燕是和霍逍等人串通好了的。

“看我干嘛?我这里当街摆擂台是经常的事,各种生死状都有,我库里还有几百卷不一样的,你要看么?还是先来签个字吧!你们梁家四父子是主人,所以只需你们四个签字就行;这边,霍兄弟、王兄弟、公孙姑娘,你们也来签字罢!”堵燕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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