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竹球砸在君羡脑袋上的同时,院墙的另一边传出两声“呀”的惊呼,片刻之后,就有两个女子慌慌张张地从另一侧的院门走了进来。

两人都是年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女,其中一人是如水儿那般的素衣丫鬟打扮,大概也是方家的下人,而另一个女子则披着雪白的狐裘大衣,微圆的小脸上还有些稚意,五官清秀而柔和,尤其是如清泉般的干净眼眸,似乎总能给人些安静和温柔的感觉,只是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隐隐间还透着些病态。

而君羡这时正看着地上的竹球怔怔地发呆,连头也没有抬。

“小……小姐,这位公子该不会是被我们的竹鞠给砸到脑袋了吧?我听大小姐说,他因为昏迷太久,头部的气血郁结,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这次我又不小心用竹鞠砸了他一下……云儿是不是闯大祸了……”名叫云儿的小丫鬟见到君羡这副痴呆的样子,无助地捏着狐裘少女的衣袖,说到最后甚至连眼泪都是流了出来。

狐裘少女的神情也有些慌乱和不安,但还是摸了摸云儿被吓得煞白的小脸,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我们的竹鞠只是用几根竹篾简单编出来的,轻得很,这位公子应该只是受了些惊吓,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她走近几步捡起了地上的竹鞠,然后慢慢地走到君羡身边,以非常轻的声音问道:“公子?你还……”

她“好吗”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就看见一直安静半坐在墙边的君羡霍然抬起头看着她,或者说是看着她怀里的竹鞠,眼神明亮而复杂——有疑惑,有好奇,还有兴奋和期盼……他怎么对着一只竹鞠做出这样的表情?难道真是吓坏了?

狐裘少女咬了咬嘴唇,心里也开始变得有些内疚起来,再联想到他记忆尽失、无家可归的事,忍不住伸出小手摸了摸这位可怜的公子的脑袋,柔声地说道:“不要怕哦……”

不远处的原本还处于极度愧疚之中的丫鬟云儿,见到这一幕之后直接被惊得跳了起来。

狐裘少女从小就养在深闺之中,极少踏出家门,性格单纯,不谙世事,当然不知道她对这个男人的举动是有多么的不妥,云儿就要一个箭步上前拉开自家的小姐,然而下一刻却小嘴微张,直接石化在了原地。

因为她看到,那个失忆之后又被竹鞠砸到脑袋的可怜公子,这时竟然伸出他的魔爪直接握住了自家小姐的手……

“登徒子!!!”

……

……

君羡看着像护崽般将狐裘少女护在身后的丫鬟云儿,神情有些无奈。

刚刚他因为从竹鞠上发现了某些不得了的东西,所以即便察觉到有人走进了小院里,在简单地判断出对方就是水儿提过的方家二小姐和她的贴身丫鬟后,就没有去理会。

只是这个跟她姐姐有六七分相似的小姑娘,不知为何忽然想将手放在他的头部要害上,他下意识地就要出手反击,但好歹按捺住了本能,最终只是轻飘飘地抓住对方冰凉凉的小手——在这个疑似古华夏的封建时代,这种行为当然很不妥。

因而当小丫鬟云儿用看待恶狼般的警惕眼神看着他时,他只能尴尬而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误会……”

“呸!”小丫鬟云儿像炸了毛的老母鸡一样蹬大眼睛看着他,嘴里不停地嘟囔着“送官查办”和“告诉大小姐和老爷”之类的警告性的话,君羡只好放弃那些已经涌到嘴边的解释,堂堂的前武道宗师只能老老实实地站着,木然地接受小姑娘的鄙夷。

而躲在云儿羽翼下的小鸡崽,狐裘少女苍白的小脸上也有些红晕,更多的却是茫然的神情。

她也读过一些书,自然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刚刚只是出于某种女子天性上对弱小的怜意,忍不住想要安慰这位可怜的公子,至于对方忽然牵住她的手一事,确实是有些不妥,但也仅此而已,云儿的反应太夸张了啦……

“云儿……”她轻轻地拉了拉还在愤愤不平的小丫鬟的手,柔声道:“我没事啦……公子他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刚……刚刚只是个意外……”小丫鬟这才住嘴放过了君羡,但还是以一个自以为很凶狠的警告眼神瞪了他一眼,这才牵起自家小姐的手,转身就走。

对此君羡当然不会有意见,甚至隐隐间松了口气,毕竟是他理亏在先。只是他看见那个有些病恹恹的狐裘少女并没有马上就跟着小丫鬟离开,反而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微红着小脸对他行了一礼,细声细气地说道:“妾身方云柔,见过公子”,然后把怀中的竹鞠交到了他手上,这才在小丫鬟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凶狠眼神中慢慢走出了小院。

君羡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竹鞠,猜到对方大概是误以为他很喜欢,这才直接将竹鞠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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