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怎么了?”霍医仙问。

白子烨说得郑重其辞:“她会突然变得很冷。”

陆不离心下不禁感叹他的敏锐,她低低叹口气:“是心结花。”

没成想霍医仙听她如此一言,本就红润的脸色涨得更加饱满,眼里焕发出晶亮的神采,似是捡到宝般对着陆不离左看右看。

激动了一时,老人又蓦地反应过不对来。

人家中了毒,自己却一脸喜笑颜开,未免就不那么恰当。

于是他忙敛起喜意,清清嗓子,又捋一把胡子,正色道:“如此稀罕的病例,老夫尚是头一次见,不免有些失态,抱歉抱歉。”

一边说着,他引两人进屋坐下,小药童极为周到地为他们看上香橼茶。

替陆不离诊过脉,霍医仙一本正经地将心结花的作用一一阐明。这些于陆不离听来是老生常谈,白子烨却尚是首次了解其中利害。

他苦笑道:“看来更不能再带公主四处奔波流离了啊。”

陆不离说得漫不经心:“我哪有那么脆弱。”

“安稳待着总没有错。”白子烨理所当然道,又转向霍医仙,“前辈,她这毒可解?”

霍医仙道:“于心结花之毒,老夫的见识仅限于医书中,并未亲自上手诊治过,所以并不能保证治愈的时限。”

白子烨心一松。

不能保证时限,也就是说,或早或晚,总归是可解的。

那便好。

“时间上不打紧,慢慢来就可以,毒性全解之前,公主就留在这里。”

听他这席话,陆不离总感觉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怪在哪,只心下存了一丝十分不好的预感。

小药童立在一旁,已是呵欠连连,几人方才意识到,谈了这么许久,天色确实已是有些晚。

霍医仙于解毒之法颇具兴味,一头便扎进了书斋里去。小药童则引着两人去客房休息。

医馆的客房在一座独立的院落里,跨院宽广,坐北朝南,周边花草繁盛,还透着不知名的药香味,可谓别具一格,比普通的客栈还要再讲究上几分。

此一番明月下,白子烨进到房间,立于窗边,望着朱棂外幽幽绿绿的树木枝杈。

粗壮的大枝节节向上攀,躯干上蔓出的小杈却长势杂乱。而他此刻的思绪,就恰好如这盘根错节的枝杈一般,满是纷乱踌躇之意。

天山此地远离乱世,就如世外桃源一般。而霍医仙其人仁心仁术,为人甚是和善。

想必这几日将她留在这里,也断不会受上什么委屈。

达尔王此举,如不是成竹在胸,绝不可能进展的如此迅猛,想来定还留有什么后手。

饶若如此,安富尊荣多年,毫无忧患意识的元赫皇室,八成就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自己答应过公主,要保她母后一命,那就绝不能中途退场。

元赫,非去不可。

由此他甚是不解,心内既早已有了定论,此番万般犹豫,源自哪里?

明月圆如镜,夜空盛着一池星。想来想去才是想明白,他只是不愿与她分开。

扣门声响起,李少将军带回消息,走散的三人,找回来两个。

十二已是昏迷多时,正被霍医仙连夜救治。胖子随李云武一同进了房间,面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他受了些许轻伤,可身体上的伤痛,却远不及他眼中的沉痛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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