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喻明生病的事瞒着徐言山,却没有瞒着其他人,照顾父亲时得出经验的徐秀竹待父亲好的差不多了便开始到正院来问安,想要照顾徐喻明。面对一个孩子,徐喻明倒也没有刻意装成病情严重的样子,就是被秀竹叫“祖父”的感觉很奇怪,好像不久前他还被一个同样大的孩子叫“姑父”,怎么一下子升级了。
吴莎倒是适应得挺快,每次徐秀竹到正院来,她总是慈祥地招他过来。
“到祖母这儿来,祖母这儿有糖。”
徐秀竹不敢不听她的,也对与他印象中的祖父祖母完全不同的的徐喻明和吴莎很是好奇,他以前在老宅前不受宠,至少他的继祖母从没有给他吃过糖,还总是对他很凶,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小叔叔欺负他,祖母总会说是他的过错。
新的祖父祖母不一样,总会给他好吃的东西,还笑眯眯地跟他说话,他握着准备给徐喻明用的绵巾子站在边上准备徐喻明要用的时候递过去,心里盼着徐喻明的病可以早点好。
徐喻明的病照例到了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好,他和吴莎自然就省去进宫的事。徐言山病了一场,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后来吴莎跟庄氏提了过年入宫请安的事后,徐言山又“病”了。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吴莎笑道。
“他总不能病一辈子。不过我看他像是被吓着了,以后还不知会不会跟人出门呢。”
“他的那些冬日活动实在有些扯,什么去野外赏梅,我听着骨头缝里都透着冷。听说他的那些朋友里,有一位去年还去名山寻访仙人,差点没在山里变成野人。”
“你不觉得有趣”徐喻明盯着她笑眯眯地问。
吴莎语气一顿,叹道:“也就只有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时候,我才觉得有趣,发生在自己人身上,我只觉得匪夷所思。若是这么做的人是你,我直接把你锁起来不让你出门。”
“我以为你会陪着我去。”
“我可吃不消陪。”吴莎抖了抖肩,却又想,如果真有这样一天,她说不定还真会陪着。她实在不放心看他一个人犯蠢,也就只有舍命陪郎君了。
不管郡王府的人是否入宫,宫里还是一如往常的热闹。今年,因太子被废后一直称病的石皇后没有再缺席,她出面接见了宗妇,哪怕脸色仍是倨傲的,但是态度软和许多。等二皇子禁足期满,他主动入宫去向齐暄帝请罪,又在皇后宫里呆了半天,之后还亲自送了礼到了郡王府。
郡王府的大门依旧紧闭,但他送来的礼还是留下了。吴莎拆着二皇子送来的东西心情颇好,就是齐暄帝赐下来的东西也不过如此了。
“石家真有钱。”
“再多的钱财没有本事也保不住。”
“这才多少年呀。”吴莎说着,倒也没有为石家可惜,石家有些得意忘形,实在不值得同情。
“这才只是开始呢。”
“二皇子毕竟占着正统。”
“这得陛下认了才算。”徐喻明说道,显然不打算再说下去。
吴莎也没有再讨论这个的念头,随手拿了一根玉钗在鬓边比划了一下,“怎么样,这个好看吗”
“配不上你。”
“净瞎说实话。”
吴莎到底没留这套头面,在送来的东西挑拣一番后,她分了一些,其余的都入了库。哪怕她知道入库的东西,以后也是别人的,但一下子都散出去,她心里还是过不去。
新的一年,四位皇子在朝上均有表现,朝臣们也渐渐发现,郡王的评价影响着陛下对皇子的态度。一时间想要拉拢徐喻明的人又多了,哪怕他这儿不好下手,他现在还有儿子孙子,他们又不像他一样避不见客。
徐言山上次得了大教训,之后一直在床上休息到元宵节才出了家门,带着妻儿去赏了一回灯。他本来是个爱热闹的性子,以前条件不允许,他只能跟着一群人在他们边上看着,如今却隐隐成为了他们的中心,让他颇有一些得意。不过他也静得住,闲暇时光他能呆在屋子时一直捧着书不放,只消没有人叫他外出,他都不会挪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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