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真的只能看运气了”说话的是顾青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像背书似的道“柳树一般只生长于北半球的温带,寒带稍微少一些亚热带和热带地区更少而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南半球还是北半球,但看这个森林里植被的情况有点像亚热带或者热带地区。”

“就算是碰运气也得尽量试一试。”秦赐医者父母心救治病人,已经几乎是融入骨血的本能。

“那么这样,我们继续分工,”邵陵道,“秦医生带着肖凯田扬和几个女孩子先回去住宅区,秦医生可以看一看诊所里是否有能用到的医疗设备。

“女孩子们请帮忙准备出一些生活用品,把刚才搜集到的苔藓、长藤和鸟蛋处理一下。另外挑选出一所供我们晚上避身用的房子,稍做清理,如果可以的话再到森林的边缘捡一些干柴以供生火之用。

“我们剩下的这些人留在森林里找柳树天黑之前肯定会赶回去而如果赶不回去的话,你们也不必等我们,关好门窗,保护自己。”

这番安排众人皆无异议,立刻动身分头行动。

这一次留在森林里的众人格外的注意树木的种类,发现叫得出名字的和叫不出名字的树木足有上百种之多,俨然就是一个天然资源的宝库。

众人在寻找柳树的过程中,仍然不忘收集苔藓、长藤和可以食用的东西,柯寻甚至又掏了几窝鸟蛋下来,直到被朱浩文叫了停。

“别忘了,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寻找签名相关的线索,”朱浩文始终理智冷静得近乎冷酷,“虽然肖凯的安危也很重要,但距离夜晚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这一夜不定会有多少人中招,而我们到目前为止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邵陵却好像一直都在琢磨着线索的问题,此时见朱浩文提到了这里,便开口道:“我们在之前的画里似乎从来没有面临过食水方面的困境,尤其在前一幅画里,甚至连睡觉和方便这种生理需求方面的问题都没有出现,而这幅画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似乎格外注重体感感受,譬如炎热,干渴,饥饿,甚至病痛。我怀疑,这可能就是这幅画的关卡任务所在。”

“炎热,干渴,饥饿,病痛,怎么听起来有点像野外求生?”罗勏道,“我那帮家里有钱、自己不用上班、成天闲得屁股上长毛的兄弟们,没事儿就爱找点刺激打发时间。他们那些人组了一个俱乐部,专门就是玩野外生存的,经常定一个时间,大家组织起来,满世界乱跑,就找那种野外无人区,带上一些基本的装备进去,有的时候甚至在里面一待就是一两个月。不过我胆儿太危险的地方不敢去,就被他们带着去过两三个比较安全和简单的地方。邵哥刚才说到的这几点,就挺像野外求生时经常会遇到的难关。”

“照这么说,难不成这一幅画考验我们的就是野外求生?”卫东道。

“这么说也不无道理,”邵陵道,“这幅画里,我们失去了一切现成的可利用资源,食水和药物都需要自食其力地去弄到手,感觉我们陷入了一个困境,而且是一种原始困境,需要用一种相对原始的手段,来解决我们最原始的需求。”

“我觉得你的思路偏了,邵总,”柯寻开口,“现在我们面临的这个所谓的原始困境,可能的确是一条线索,但我觉得它只是一条辅助线索,重要的线索还是在住宅区里那些布满血的房子,以及造成这诡异事件的原因上。

“让我觉得很奇怪的是,住宅区里布满鲜血的这条未解线索,和我们现在面临的原始困境,好像完全没有什么共通之处,简直就像两条平行线各行其是,没有交点,像是两个各自独立的事件。

“我觉得,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两条线索的交点,我们解谜的进程就能向前迈一大步了。”

柯寻的话让大家各自陷入思索,手头上的工作也没有停下来,直到终于非常幸运地在一处洼地里发现了一棵老柳树。

根据秦赐的要求,众人想法子弄了好些树皮下来,又收集了不少的柳叶,而后迅速地返回了住宅区。

几个女孩子已经打扫出了一所宅子的中厅,用做暂时的落脚处。

照理这些住宅里基本都布满了那些可怕又恶心的血迹,在屋里待着还不如在外面,然而此刻外面气温非常的高,极易致人中暑,住宅区域内又没有高大植物用以遮阴,森林的边缘又恐有毒虫蛇类出没,只好找了一间相比来说稍微干净些的中厅。

地板上的灰尘被擦扫干净,积了厚厚尘土的沙发罩也扒了下来,换上从橱柜里找到的还算干净的备用沙发罩,茶几桌面也擦拭干净,放着几只用富含水分的植物的叶子擦抹干净的碗,碗里盛着从苔藓和长藤里挤出的水。

“我们都喝过了,你们也赶紧喝点解解渴吧。”吴悠对踏进门的柯寻几人道,“味道还行,稍微有点儿植物的腥气。”

几个人也没客气,放下手里东西后,各自上前拿了一碗咕咚咕咚灌下去。

“秦哥和肖凯呢?”柯寻没在中厅发现这两人的身影。

“在旁边那间起居室,”吴悠道,“秦哥怕肖凯传染给我们,把他单独挪到那儿去了。”

柯寻走过去,推开起居室的门向里看了看,见也被打扫过了,晦暗的光线里看到肖凯躺在沙发上,不知是否已睡着,呼吸急促且粗重,看上去十分地难受。

秦赐脸上戴着个口罩,正坐在旁边翻找一个盛满了药的盒子。

“他情况怎么样?”柯寻只向门内探了个脑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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