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钩,谢阳看似在闭眼凝神,实际是在时刻观望着,他也想知道哪里会是块儿‘风水宝地’!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终是有人动了身。此时是上午十一点四十了,本是密密麻麻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谢阳挪了地方,放下钩,兴致悠悠。

刚过去的半个小时,谢阳不是没有收获的,不过只是一条手指大小的鲫鱼而已,再钓上后,他就将其放生了。做他这一行的,总是要给海,亦或者是现在的河,留下希望的种子。

当然,一些非从事这一行的,就没这么多的规矩,来此钓鱼也只是闲情逸致,不过图一乐,也不在乎那么多。

正中午,太阳走到谢阳的正头顶。阳光下,没一会儿,他便汗流浃背了。

夏天总是这样,早上还有阴雨霏霏的意思,太阳破云而出后,温度便骤升。

幸是空气中还弥漫着润雨的气息,闻起来很舒服。

河边的杂草已经长的半腿高了,绿油油的,旺盛极了。

“要是庄稼就好了!”谢阳呢喃。

“是庄稼还不太好!”

谢阳略有吃惊的把脑袋偏去,是位年纪稍大的长者,大热的天,还带的有老式的黑色的帽子。

大叔是搬了凳子来的,他走的缓慢,可还是很快的就到了谢阳旁边摆好凳子坐下。

“大中午的,咋不回家?”大叔问。

“一个人来这儿打工的,放了假,没啥意思,就来河边转转,钓鱼难得的静下心。”谢阳笑道,“叔嘞?”

“和你差不多!”这位年长的大叔轻叹。

谢阳一头雾水,怎会是一样?

大叔已然到了那聊起事情还能有笑容的年纪,感叹道:“我那儿子,和儿媳都在外地工作,已经定居。他一年半载也难回来一次。他娘两年前也走了,一个人在家无聊,就想着到外面转转。”

谢阳张了张嘴巴,却又合上,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他的遭了事故,谢阳的心虽有悲痛,但也称得上是无牵无挂了。好男儿志在四方,理应行走天下。可若非是这样,他自己是否也会久居他处,因各因各念而一年难见自己父母?依照他们的个性,定是不愿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地方的,他又该如何取舍?

谁家儿郎不愿当孝子?从小到大受儒家学问熏陶,应是潜移默化深远持久。人世人事都如此,谁能万事皆如愿?

鱼钩一阵晃动,谢阳惊颤,神游千里终有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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