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停电的关系,一切进程就都慢了下来。

大风夹杂着雨水,雨滴就像刀尖,狠狠地划着小张和小李的脸。

他们是穿着雨衣的,这种地方,打伞是无济于事的。可即使是这样,他们的额头上的头发还是已经湿透了。

小李穿的雨衣,似是坏了些,他感觉有雨水在脖颈的地方,丝丝的凉意就顺着往下蔓延了。

又有一会儿,他的脸便沉下了,他狠吐一口唾沫道:“真丧气,这雨衣是坏的,雨都流进我衣服里了,短袖粘着身上,难受死了!”

小张苦笑一下,不住如何作答。小李是他打电话喊来的,照理说,现在是他的下班休息时间,即使他不来此,也是合乎情理的。

“你说陈所长是不是倔的慌!这大晚上的,就是涨潮又怎样,谁家的人会傻到在海边过夜被潮水冲走?每次有这样的大潮大浪,他都会亲自去检查,确认没有睡着或是昏厥的人,这不就是倔的慌?”小张有意撇开话题。

小李心情不是太好,当然没有要怪罪小张的意思,只是语气忍不住暴躁了些,“你知道个屁!前好几年,我就跟着所长了。是我在这儿工作的第二年,有一天晚上,有台风登岸,情况紧急,所长和我检查了好多地方,并发布了紧急通知。虽然有的地方遭了破坏,但这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抵挡的,唯有补救!那天渡口停靠着的船,都沉了好几个,锁链缠着的木桩都被拍断了,它们就一并沉到海里。渔民们得知后发了疯似的来所里堵我们,非要让所长给个交代。这造成的可不是止是直接的经济损失!所长最过意不去的,还是那天夜里被海浪冲走的一个渔民!这事是几天后才被知道的,至于他为何会被海水卷走,其中原因就不得而知了。按理说一个经验老到的渔民,应是掌握潮水的涨退规律的,让实在不应出事。那是一个中年人,孩子在上学,一家要靠他养活,所长知道,一个家被毁了。当然,人们猜测,那位渔民是阑尾炎,因为这事儿在出海打渔的渔民身上,几乎层出不穷了。但所长还是常常因此事自责,一提到此事,便黯然神伤,称这是自己多年工作来最大的错事!你懂个屁!”

小张惊讶,“这事儿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么多年了?”

小李道:“有意无意的,就很少提到这事儿了,也就私下里我们会谈谈了,有时是他醉酒时提到的。”

小李又轻叹道:“这是所长的一道坎,也是他的一个心魔!”

“是这样啊”小张怔怔然,他有些恍惚。记得多年前,小张的叔叔要去海边出海打渔,当时已经是晚上了,他的儿子生了病,在医院打吊瓶,他认为自己要多赚些钱才行。

他的叔叔离开后直到天明仍然没有回来,他的婶婶当时还在意这事,她在医院里陪着自己的儿子,心虽牵挂,但更担心的,还是她的孩子。

小张记得当时是夜晚,也是事发的第二天的晚上了,他的婶婶惊慌的来找到他的父亲,几乎是哭着说清楚了来由。这事情着实惊到了他们一家。连夜不敢停顿,他们一家就到海边寻找,冒着大风大浪。小张没有去,他那是还小,外面还挂着台风,大人们才不放心让他一并跟着。

小张当时好多事情还都不明白,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婶婶那不知是泪花还是雨水的脸上,写满了憔悴,眼神中尽是绝望。

消息是这场风浪卷起一半时间后,海岸上卷来了些船的残片,上面有红色的喷漆写下的字。正是小张叔叔的那艘船。时至今日,他的尸体根本就不会有人企图找回了,哪怕是他的儿子和妻子,再提起这事,也只是一声长叹而已。

“小张,想啥呐!赶紧走了!到渡口去检查一下!”小李走在前,忽然回首,却发现小张愣在原地不曾往前踏出一步。

“时隔多年,原来这事他还不曾忘记!”小张呢喃。

睁开慵懒的眼睛,谢阳刚从睡眼朦胧中走出,便从空气中感受到了那股湿润的气味,是下雨的时候才会有的!

谢阳伸了个懒腰,天外是阴雨连绵的,昨晚听收音机里报道,夜晚可能会有台风登岸。

报道归报道,真发生了,他的心情还是复杂的。

谢阳知道着几天是不能赶海了,这样的情况,甚至不知还要持续几天。

海事赶不了,不过到那边看看还是可以的,谢阳骑着自行车,十分平静。他的速度很慢,甚至路边颇有闲情逸致在雨中漫步的老大爷都能与他相谈甚欢了。

微笑着与老人作了别,谢阳开始加快了些速度。

谢阳是披上雨披的,他的伞不在家,当初他借给了柳清清,而后也没拿回来,这些日子也没见过面。

越靠近海边,风就越大了,雨水打在他身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因为有雨衣的隔绝,雨水是不能沾谢阳的身的。可雨水越大,拍打的声音便越大,这点道理,谢阳还是懂得的。

谢阳把自行车停在了海边就近饭店的门口,这里是可以放车的,也不会引得店长不待见生气。

昨个谢阳在收音机里,也没仔细听到台风的级数,不过应是不大,不足双手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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