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骐骥跪倒在鸣沙郡关口的时候,月便因恐惧而隐去了。
暴雨几乎是同时来的,径灭了慕容府祈福的灯盏火烛。
耳边一片嘈杂,唯那踏水而过的声音格外清晰,好似直追着心脏跳动的节拍,将人逼得喘不过气来。
宇文项梦中惊坐起,颤抖着拂了把脑门上的汗。未待回神便听得门外传来呼喊声,“帮主,宫中急报!”
他当下心中剧战,只得手把榻沿以稳身形。
回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独孤灵儿,微微叹息,裹了外衣出去。
他故作镇静,“何事?”
但见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帛,双手呈上。
他屏息,接过,吸气,打开,岔气,松手。
那白帛上以鲜血印了三个赤字——
诬!
围!
逃!
朝中诬构、众势围攻、难敌速逃!寥寥三字,却是字字如敲扑。
他一早便收到宇文周发来的密函,知宇文全与宫中勾结,欲集兵而攻之。
可他鸣沙帮势力遍及九州,郡中屯兵三十万,又有黎州这门贵亲可倚,哪里会惧那将衰王朝与邪教公子?
可今夜断崖悬棺一梦与这“围”“逃”二字,倒教他没底儿了。
“速......”
“走水啦!走水啦!”话未说完便闻得西处传来的叫喊声。只是这大雨滂沱,怎会端生生走了水?
百里明珠在府西!宇文项心道不妙,顿不晓这遍身的是汗水还是雨水,大声唤道,“叫王管家去救火,务必保证夫人安全!阿荣,速去郡北调兵!萧陌,全府戒备!”说罢便疾步向前堂走去,并嘱咐贴身侍卫,“阿长,护夫人周全!”
如此大的动静,独孤灵儿理应醒了,但屋内竟是半点动静都无。阿长觉得不对劲,便在门口急唤,却始终不见回应。他闯入,哪知独孤灵儿早就不见了踪影。
……
慕容项方踏入前堂,便见了一张阴恶的嘴脸,“慕容大帮主,别来无恙啊~”
正是鸣沙帮的二把手!慕容项生将拳攥得白了,“单昭!你竟敢独闯我慕容府?”
只见那黑黢枯瘦的面皮抽了抽,“大势所趋,单某不才,只得追随!”
“无耻!”慕容项扬手便是一招灵蛇锁喉,直冲单昭而去。
却见他面不改色,盯着自己阴笑。未待慕容项疑心,便径直被重重甩在了墙上,震得他五脏欲裂,一口鲜血喷了遍地。
“你不是很厉害么?你再狂一个给我看看?”单昭抽着黑皮笑道。
“知道你有阴阳甲护体,蛊物难近你身,我便带了赤蟒来伺候你。不知这滋味如何啊?”未见人影,便听得这尖细邪魅之声飘来。
这声色他听得真切,与百里明珠进门之时主桌的那位一般无二。“百里销!你是疯了么?”慕容氏与百里氏为利联姻,共患难暂且不提,怎地还倒插一足?
“我百里氏图的是鸣沙帮之利,至于这鸣沙帮到底姓什么,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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