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头痛欲裂。

夜幕已经降临,远处楼里亮着零星的灯光。

“我是谁?我在哪?”脑袋里神经撕扯,还夹杂着无数的黑人问号表情包。

窗外透进一些微弱的光,屋子很大,这里看上去像是居住的卧室,但是除了床再无其他。

我按亮房间的灯,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大声询问:“有人在吗?”

除了我的声音,没有人回应,我多重复了几次,底气越来越弱,故作大声也免不了打了一个寒战。

我缓缓拉开门,瞄到了电梯的位置,急切地飞奔过去。电梯的数字缓慢变化,我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我感觉到心脏已经堵在了嗓子眼。在电梯里,我靠在电梯一角,又极力为自己打气,挺直了背,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恐惧。

电梯到达一楼大厅,内心的恐惧就再也抑制不住了,我以800米冲刺地速度跑出大楼,似乎身后仍有可怕的怪兽正在步步紧逼,我越跑越快,突然一只腿动弹不得,我带着哭腔大叫一声,俯身一看,原来右脚高跟鞋鞋跟陷在了泥里,我连忙脱下鞋子,继续飞奔逃离。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侧身冲上即将关门的公交车,看到很多普通人的面容,才稍稍安定一些,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这是梦吗?我努力确认,对自己又掐又咬。

“哎呀……”疼得厉害,身边也投来很多异样的眼光。这眼光在此刻却给了我莫大的温暖,这是我熟悉的世界啊,是我熟悉的陌生人姿态。我满脸笑意跟大家点头致歉。

这都不是梦。

回到家里,头痛已经好了很多。

我脱掉身上的吊带礼服,夜晚11点的闹钟响起来,这是在提醒我该睡美容觉了。

白天的很多场景重新浮现,我呆坐在床上——今天过了多么荒唐的一天!

真巧,今天是我的三十岁生日。

真巧,今天我最好的异性朋友结婚。

今天好像是我的审判日。

还记得一年多前杜博说:“诶,张灵韵,如果你到30岁感情还没有着落,不如我们俩将就一下?”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我即刻答复。

“我可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下。”

我当作玩笑听,却听进了心里。临近30岁,想要努力掩饰大龄剩女的慌张,自己却似乎更加看清了自己,逃脱不得。听到杜博说这样的话,似乎我也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起码我还有退路。

“好呀。”我轻描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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