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衙门重地,非有诏不得擅入,世子稍候,末将立刻前去请示。”负责明哨的校尉校尉对她拱手。

“立刻找左护军前来与我说话,此为紧急文书,必须面呈长仪公主,耽误了一刻你们都担待不起。”白熙冷着脸,她虽贵为世子,奈何只是一届学生,没有一官半职,连这些守门的小卒子都敢拦她。

很快,威德门守将,左护军将军拨开枪林剑雨,御林军让开一条路。

“末将左护军将军朱怀仁,见过世子。”朱怀仁盔甲剑履先拱手行了个礼,”不知世子爷有什么文书要呈给长仪公主殿下。能否让末将代为转交。”先礼后兵是吗?

“此事涉及三皇子之案,本世子有机要文书要上呈长仪公主,任何人都不得转手。”白熙冷冷道,“怎么?左护军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还是,左护军觉得自己能承担起护送文书的责任?”

朱怀志的眼皮跳了一下,随即道:“世子爷不要威胁末将。”

“不敢。”白熙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煞有介事地朝朱怀志晃了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左护军确定要护送这文书去见长仪公主?”

“既然如此,请世子配合搜查。”

御林军上前围住马车。白熙的护卫半拔出刀护住车子。

白熙收起布包,亲自下车示意护卫住手。御林军掀开车帘,确认了没有人藏身之后又收缴了她护卫的兵器。

“既然如此,请世子爷入城。”朱怀志松开剑柄,挥手。

御林军随即让开一条路。

宫城近在眼前。

马车继续狂奔,白熙回头看去,十来名御林军跑步跟着。如此不放心。低头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她的课本。她自然是不会将这东西给长仪公主的。能给的肯定就是剩下的几本账册。当然,肯定不会在神武门前交给长仪公主,必须换一个方式。

至于剩下的几本账册,昨日见长仪公主之时被她忘在了这辆马车里。好在长仪公主的人带着马车先回了府,没人动过马车,因此账本也在其中。她挑起车帘,借着光摸索到装账册的布袋,用这些东西来保吴宇是绰绰有余的。

辰时差一刻,朝会提前结束,众大臣散朝。

长仪公主走在太子身边,一袭绯色宫装厚重华贵却并非裙裾摇曳的笨重。从大唐建国到衣冠南渡之后,公主们上朝都身着这种从乾朝改良来样式的宫装。据说这是大乾朝淮阳女君上官文君亲自设计的。

“太子殿下……”一位老臣刚刚开口,当时就被太子身边的长仪公主吓退。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一定要上前与太子说话。太子自然不会闲着,端出一副和善的笑脸,转身就巧妙地避开了所有人。巍巍宫城,白玉陛前,一群老头子提防着政敌弹劾,谁也不敢说什么。眼看太子两兄妹就要离开,大老爷们都是一副便秘了的样子。

二十丈,十丈,五丈……长仪公主即将走出神武门。

老头们齐齐发出无奈的叹息。

此时,有人跳下马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头撞进了长仪公主怀里。对,所有大臣都惊掉了下巴。

他!

撞进了冷若冰霜,高不可攀的长仪公主的怀里!

事情发生地太快,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林祯的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颤抖。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翰林,只见翰林大人伸出兰花指,指着长仪公主娇呼:“有刺客!”随行的朝官纷纷应和,离得较近的殿前金吾卫闻风而动。

金吾卫干脆利落地拔出刀,寒光一闪,刀就架在了“刺客的脖子上。只见那名身着白色中衣的“刺客”已经眼泪婆娑地跪在地上,一手颤抖地抓着长仪公主的裙摆,一手递上一件沾满墨汁的书生袍。趁着从威德门到神武门的时间,白熙已经干净利落地扒掉了自己的天一书院院服,还顺手泼了墨。

“殿下!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哭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刺客”居然开始喊冤:“书是读不下去了,这辈子都读不下去了,殿下你把我养在家里好了,我再也不要去读书了。”

养在……家里……

“你看,你看,沈明在我的衣服上洒墨水,还在我的领口里放毛毛虫!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动手揍他又打不过,还担心破坏两国的邦交。我不去读书了。”白熙抱着衣服声泪俱下地控诉沈明的罪行。想到自己从小没娘,十岁离开父王进金陵读书,一时间悲从中来。哭得更加一唱三叹,缠绵悱恻,催人泪下。

“没出息。”朝中大佬们纷纷对她嗤之以鼻。

长仪公主示意殿前金吾卫收起刀,俯身将白熙拦腰抱起。白熙立刻乖巧地搂住她的脖子,将一张哭花了的脸埋进长仪公主的肩窝。

“殿下,我有重要证物给你。”她在林祯的怀里,压低声音,“在我的马车里,不过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出宫再说。”林祯拧眉,“皇兄臣妹失礼了,我去安慰她,先告退。”

太子完全不在意两人的失礼,反倒是好心地招呼众大臣回衙门办公。

“小白。”

听见尊贵的公主叫自己,白熙赶紧仰头。

“你可不可以,下来把鼻涕擦一下。弄到我衣服上了。”林祯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她气得移位了。

“……”

“对不起殿下,这不是我的本意……”好像是,再一次的,没有美感了。

长仪公主抱着她离开,身后隐隐约约传来朝中大佬们小声地讨论。

“老夫一定要教育自己的孙子,不要跟长宁王世子一起玩。”

“是呀是呀,太没气概了,我也得小心我儿子跟着学坏。”

“高相爷、陈尚书言之有理啊。”

白熙跟着长仪公主回到家。

“有什么,现在可以说了。”长仪公主换了常服,落座。

她不敢怠慢,单手拖着布包,撩衣袍下拜一气呵成:“臣有罪员游击将军刘贲的账本,上呈长仪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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