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只脱下人皮的鬼妇身上是虬结的肌肉组织,红色的血管微微鼓动腹部有个巴掌大的缺口一条血色脐带从里面掉下来垂在外面空落落的晃悠。
腹部上的伤口隐约能瞧见里面还算齐全的内脏手指甲长约十公分微弯,坚硬而且锋利随手就能在芭蕉树干上留下深深的小洞。
鬼妇阴冷地瞪着高晏,四肢着地如野兽狂奔,褪去人皮的她似乎变得非常灵活眨眼间就来到高晏的面前。
高晏急速后退并以杨柳枝抵挡柔韧的杨柳枝对鬼怪杀伤力非常强大。
鬼妇的手掌触及杨柳枝的部分立刻被灼烧溶解,她连忙松手,改而拽住高晏的手腕。
高晏松手杨柳枝垂落,左手迅捷接住并朝鬼妇腹部上的血洞戳去。
鬼妇反应飞快,而且力大无穷,拽住高晏的手腕就将他脱离地面并扔出去。高晏在半空中翻身单脚踩在树干上借力将自己弹到鬼妇面前杨柳枝尖端朝着鬼妇的面门而去。
两者距离极其近而鬼妇没有闪躲,阴冷而镇定的直视高晏脸上勉强能够辨认是嘴巴的地方露出个诡异的微笑弧度。
高晏直觉不妙,正想撤回,但鬼妇猛然张开血盆大口长啸出声,声音尖利可怕,如万鬼嚎哭,瞬间就让他头晕耳鸣,失去抵抗能力。
虽然只有几秒钟时间,但也错失先机,而鬼妇借此蹿到他的面前,手掌用力挥到高晏的脑门上,力道重如千斤铁锤砸过来。
高晏虽迅速躲开却还是被扫到,立刻撞到树干上,肩膀处一阵麻痹似的疼痛,嘴里黏膜被咬破,渗出血丝。舌尖尝到腥甜的血,疼痛让高晏恢复清醒的意识。
他甩了甩略麻痹的手,握紧杨柳枝,紧盯着鬼妇,双方对峙,陡然齐齐发动,互相朝对方扑过去。
高晏一改此前守而不攻的方式,横、劈、挑,竟是一套招式齐全的剑法,虽然普通但胜在熟练,而且速度和力道控制得当,一招一式织成严密的剑网,一时间将鬼妇逼退数米。
双脚踩着芭蕉树干,爬到顶端再纵身跃下,杨柳枝垂直如长剑正对鬼妇面门。
鬼妇之前躲得很狼狈,此时更为愤怒,干脆不躲避,单手拽住杨柳枝,不顾被灼烧的痛苦,接着拽住杨柳枝而将高晏拽到面前,另一只手五指成爪朝着他的脑袋插去。
高晏躲避不开,除非松开手里的杨柳枝,但是丢弃杨柳枝也是死路一条。
高晏瞳孔紧缩,眼中那只锋利的鬼爪越来越近,仿佛是慢放动作一般,连动作的轨迹都能看清楚一般,他开始在脑子里回想身上拥有的道具
哪些是攻击道具?哪些是防御道具?
杨柳枝是攻击道具,但此刻被钳住,没用。
佛香需要点燃,没有时间。谎言铜徽章,他到现在也没有弄懂这徽章的用法,不能贸然使用。
剩下都是些辅助道具,基本功能都已经了解过,至少现在此刻没有多大用处不对!
还有一个道具!
搏一搏阿苏罗对他的好感有多少!
高晏狠下心来,拿出阿苏罗送给他的茉莉花串直接就往鬼妇的面门上扔,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茉莉花串一触及鬼妇,立刻套在她的脖子上并迅速缩紧,而且越缩越紧,最后竟然把鬼妇的脖子也给勒断了。
咔擦一声,骨裂的声音非常清脆。
鬼妇耷拉着脑袋,因为脖骨断裂而撑不起来的脑袋倒在背后,看不见前面的情况下,双手胡乱挥舞并下意识去扯脖子上的茉莉花串。
杨柳枝被松开,高晏脱身退离鬼妇五六米远,望着鬼妇脖子上还在缩紧试图让她尸首分家的茉莉花串,额头不由渗出冷汗。
他现在可以确认阿苏罗对他的好感度有多少恨不得勒死他,好让他留在游戏场的好感。
茉莉花串:来自于阿苏罗的好感,爱你就要勒死你,这样才可以永远留在我身边嘛。
撕啦
高晏背部一紧,瞪着鬼妇,后者竟然扯断了茉莉花串。
好吧,看来阿苏罗的好感并不牢固。
鬼妇掰着自己的脑袋,试图弄回原位,但脊骨断了,尝试失败,她干脆歪着脑袋,眼睛转了一圈,锁定在高晏身上。
高晏:“”
艹!
转身就朝着芭蕉林深处跑,鬼妇竟然还紧追不舍,而且速度更加快了。
高晏根本不敢回头看,因为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有咸湿且散发恶臭的液体滴落在耳垂旁,头顶的芭蕉叶娑娑作响。
没有风的情况下还能响动,只能说明上面有东西在跑。
高晏突然急刹车停下,与此同时,锋利的黑色爪子将他面前的芭蕉树砍断一半,带起的罡风划伤脸颊。
他侧身往旁侧跑去,黑色的爪子落在他的头顶,按住了他的脑门就要用力戳进去,将脑髓给绞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高晏脑袋重压一空,听到砰砰的闷响,随后有只手掌按在后脑勺上,将他压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熟悉的烟草草木香味萦绕在鼻间,高晏眨了眨眼,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浑身肌肉在瞬间感觉到酸痛和疲惫。
“褚碎璧。”高晏低语。
“嗯,在呢。”褚碎璧环抱住高晏,听似漫不经心的回应,唇角也带着笑,实则看着鬼妇的目光,冷得能结冰。
鬼妇觊觎高晏的血肉,却恐惧眼前忽然出现的女人,明知不过是初级场玩家,却莫名的让她产生恐惧感。
她警惕地瞪着褚碎璧,原地徘徊半晌,犹豫片刻,最终选择离去。
高晏回头看,没见到鬼妇:“跑得还真快。”
褚碎璧松开手:“不跑就得死,她脑子还在。”
高晏:“我惊讶的是你竟然让她跑了,从你的面前。”
褚碎璧:“我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弄死她,麻烦。”
高晏将杨柳枝收起来,闻言疑惑的回应了声。
褚碎璧:“她可以藏身在任意一株芭蕉树里面逃跑,要是真遇到危险,完全可以借助芭蕉林逃跑,反将所有人都困在这里头。”
他倒是有办法弄死鬼妇,然后再毁掉整座芭蕉林,不过动静太大,尤其现在才是游戏场刚开始的时候。
行事还是要低调点的好。
“走吧,我带你走出鬼打墙。”
言罢,褚碎璧挽起袖子,露出强劲有力的胳膊,带着高晏走向一株芭蕉树后面并取出一盏诡异的芭蕉花苞形状的灯笼。
高晏:“什么东西?”
褚碎璧:“指南针。”
“什么牌子的指南针?长得有点儿丑。”高晏嘀咕着凑上前去看,然后对上一张苦瓜脸,瞬间愣住。
他知道什么牌子的指南针了。
鬼牌少女头,你值得拥有。
但见这盏形似灯笼实为指南针的玩意儿,其实是一颗长在芭蕉花苞里的人头,人头五官还挺漂亮。
褚碎璧:“我刚才一转身就没见到你,所以循了个方向找过来,途中遇到这东西打算偷袭我。我也不太认得路,又想她应该是这儿的土著,芭蕉林就算是她的家。所以干脆请她帮忙带路,我其实态度很友好。”
高晏:“”
少女头指南针:艹你妈的态度友好!你他妈说了个请字儿就怼上来!!
褚碎璧低头问她:“我是不是态度很友好?”
少女头指南针艰难:“说过请字儿。”
鬼生艰难。
褚碎璧扭头:“看”
高晏打断他:“我知道了,不用再说。”
褚碎璧笑了笑,又问他:“有没有受伤?”
高晏扭了扭肩膀,摇头道:“没事。”
“看来是撞到肩膀了。”褚碎璧停顿片刻,说道:“回去涂点药酒。”
高晏抬头看了眼被芭蕉叶遮挡住的天空,微末光亮洒落下来,此时应该是下午一两点钟左右。
“先去墓园。”他摇摇头说道:“应该有些淤青,但不至于伤到骨头。”
褚碎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边走边说:“跟在我身后。”
高晏跟在他身后,望着褚碎璧指使手中那盏人头指南针,寻到正确的方向左拐右行,约莫走了二十分钟,终于见到光亮。
拨开一片芭蕉叶,两人走出芭蕉林,来到一条小路路口。这儿是个小山坡,沿着小路往下走,下面就是墓园。
褚碎璧随手将手中的人头指南针放置一旁,对着高晏说道:“你还记得神明的仁慈吗?”
“满地木屑?”
高晏往下走,同时想起神明的仁慈里,关于游戏场的一句话提示。
其实满地木屑跟游戏场里面的双生姐妹没有多大关系,基本上没人能够联想到一起,毕竟两者之间实在让人摸不着头绪。
实际上,满地木屑也是海龟汤里面非常经典的一个推理游戏。
游戏中讲述在马戏团里面,有两个侏儒成员,瞎子侏儒比另一个侏儒矮,而马戏团因为经营不善需要裁员,他们只需要一个最矮的侏儒。
两个侏儒约定谁比较高,谁就去自杀。
结果在约定的那天,矮个子侏儒自杀了,只在他家发现木头做的家具和满地木屑。
答案是因为高个子侏儒把矮个子侏儒家里的木头家具都锯短,而矮个子侏儒是盲人,他看不见就以为自己变高了。
绝望之下,矮个子侏儒选择自杀,留下满地木屑。
这推理游戏里头存在诸多不合理的地方,但不妨碍它成为经典的海龟汤游戏。
题目中有两个关键之处:裁员和自杀。
裁员也可说是淘汰,而矮个子侏儒的自杀其实可以说是被设计的他杀。
高晏大胆放开脑洞猜测:“神明的仁慈就是游戏场通关的提示,满地木屑游戏里的淘汰,有没有可能就是在指双生姐妹之间的生存关系,其实也存在淘汰和竞争?”
褚碎璧:“按照这个猜测走下去,双生姐妹或许只有一个能在游戏场存活,那么姐姐的失踪和妹妹的死亡就有点意思了。”
姐姐在墓园失踪,为什么会失踪?是不是有人绑架了她?她现在是生是死?
从长辫子少女的口中可知道妹妹的死亡不是自杀,那就是他杀。
所以,谁把妹妹吊死在墓园的歪脖子树上?
高晏举目四望:“歪脖子树”巡视的目光忽然顿住,定在一个地方:“在那儿。”
距离两人百米远的地方,在杂草丛生的墓园中,唯一>>
一颗歪脖子树,而且挂满皮袋子,故而非常的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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