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你,本想着你们能斗个两败俱伤,没想到还挺命硬非但没死,还把我的续命根子给糟蹋了。你说,你要怎么还?”

邝凡飞道,“那巨蜥跟白发仙鼠斗了几百年斗累了,同归于尽跟我毫不相干。我只是碰巧遇见,谁又晓得是你续命根子,我不捡点现成来填肚子,早就饿死在山洞里。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怪不得我。现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吐也吐不出来了,要杀要剐,也??也轮不到你。”

“轰”一声响雷震彻山谷,“吧嗒吧嗒”大雨如断线珠子瞬间倾泻而下,落在桌子石凳,地上,开出又急又密的水花,雨帘瞬间遮挡住两人的视线,雨线随着蓑衣人的斗笠变成几股细小水流不断淌下。

“那我就杀了你,再喝了你的血!”蓑衣人低压的斗笠下,嘴角似笑非笑地抽动了下,络腮胡上布满密集的水珠。

“嗡”一声响,蓑衣人左手从细竹杖抽出剑身,原来那细杖并非细杖,而是一柄做工小巧精致的剑。待邝凡飞在雨中看清,那蓑衣人已经撒开八字剑花,白光一闪,邝凡飞小臂已经剑尖撩中,一阵生疼。风声雨声大作,视线受阻,判断和反应也慢了半拍。邝凡飞运气再右手,掀起石桌朝蓑衣人砸去,那石桌半空翻转直飞向蓑衣人,蓑衣人立马后退数步,举手下劈,桌面被轻松削成两半,轰然砸落地下。黑幕下照的那柄细剑寒光闪闪,剑身上不落半点水滴。翠竹做的手柄,剑身和剑柄连接处没有吞口,浑然天成,剑身藏于竹子外观的剑鞘当中,难怪不细看会误以为是一根普通竹杖。

蓑衣人剑如闪电,容不得邝凡飞有半点分神,寒光又朝他颈部点来。虽然蓑衣斗笠都是田间劳作的必备用具,看似比平常衣物宽大碍事,但是丝毫没有半点影响他剑法的劲急凌厉,时而上下翻飞,时而左刺右撩,邝凡飞手无寸铁,空无一物,只得左闪右避,那剑刃锋利异常,不敢轻易用手格挡,勉强躲过十来招便处于下风,硬生生被逼到角落。身上多处被划破刺穿,就要不敌。

蓑衣人仰天一笑,道“我爱的人因我而死,为我续命的蜥蜴也离我而去,这些年我在乎的全化为泡影,本想着看开放下往事,最终还是欺骗不了自己,内心还是怨恨难消,今日他一定要死,给蜥蜴陪葬。”

说罢展臂挺剑斜刺邝凡飞的左胸,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谢老四拨一只大手拨开雨帘,紧紧握住剑刃,剑尖停留在离邝凡飞胸口一拳之处。谢老四这一抓是用了全力,剑刃都楔入手里,鲜血从手缝汩汩流出顺着手臂变成细流又被雨水冲刷殆尽。

谢老四道:“大哥???????”

蓑衣人道“不要叫我大哥,毓儿死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没有关系了,趁我还没有想要连你一块儿杀的念头,赶紧滚开,免得我后悔!”

谢老四道:“毓儿的死,我时常在自责当中睡去,这辈子我不想再看到无辜的人活生生死在我面前,不管是毓儿还是你的蜥蜴,不在了就是不在了,你杀了他也换不回来了,为什么一定要以血还血呢!要不是当年我们兄弟俩被复鼎山人收留,早就饿死了,哪能有今日?收手吧!”

蓑衣人也怒道:“感情的事情,你这个笨蛋从小就不懂,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想要的,就要不择手段去得到它,而不是听天由命,贪婪才是人的天性,你就是因为脑子简单,想法单纯,才一事无成,你以为毓儿是真喜欢你?并不是!她是怕伤害你这个呆头呆脑的愣头青,一直没有正面拒绝你罢了。”

谢老四愤慨的大吼:“你胡说!”说罢牙关一咬,奋力将邝凡飞胸前的剑拉近身边。

“你真是执迷不悟,一辈子没个出息,滚开!”左手回缩,抽剑飞脚,把谢老四踹到一边。

邝凡飞怒火中烧,道:“兄弟之间还手足相残,在风渐谷里还以为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原来跟江湖寻常人士也无异,都是为了一己私欲,只不过隐藏的很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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