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凡飞又在谢老四处盘桓几日,请了村里的泥瓦匠三人把倒塌一角修缮好,闲暇之余又讨论最多的便是功夫,自从发现自己武功有所精进之后,便开始注重调节,加上高低两人的鬼息诀作用,真如他俩所说的那样,身体变得充盈有力,视觉听觉变得敏锐许多,就连被细针戳破的手掌,也很快愈合如初,不留半点痕迹。
就这样前后逗留十数日,邝凡飞把身体养好如初,向谢老四请辞。谢老四再三挽留无济于事,只好作罢。临走时送他一点细软,又吩咐他在前面的马坊镇上想办法搞匹马好赶路,武陵地区盗匪众多,邝凡飞功夫不弱不怕明抢,暗偷倒是防不胜防。
武陵地区山路不好走,邝凡飞从白天走到晚上,夜里找山中农家投宿,白天风尘仆仆赶路。这方圆几十里的大山,来时骑马不觉累人,要凭两条腿绕出,还真是不容易。连着赶了几日,终于来到谢老四所说的马坊镇上。
邝凡飞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汗,心想:“这谢四哥说的前面,可真够前面,原来还要赶这么多天才到。也许是他习惯走山路,健步如飞,只需我一半的时间。”
这马坊镇是武陵地区数一数二的大镇子,是武陵腹地的中心城镇,西通巴蜀,北连秦川,是南北商人,各方势力的交汇点,各类渔樵耕读,官匪偷盗,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又是江湖上众多小道消息的聚集地,谢老四临走时候说让他来这个地方打听消息准没错。邝凡飞穿着谢老四给的一身行头,肩上背着个小包袱,看上去跟来往的普通人无异。
邝凡飞看天色不早,投了间客栈,在大堂吃了点酒食,在客店二楼最角落的一间房间住下。连日来的赶路让他疲惫不堪,一卧上软软的床榻,没半会儿功夫便沉沉睡去。睡了约摸一个多时辰,忽然听见楼下有人大声喧哗,吵闹不堪,时不时还传来破口大骂的声音。邝凡飞下了床榻,顶着惺忪的睡眼,出了房间沿着走廊慢悠悠踱步到二楼走廊看热闹。此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邝凡飞好不容易东挤西挤才挤到一个小角落看清楚楼下发生的状况。
两名男子在和掌柜的理论,那男子一胖一瘦,胖子宽额肥耳,眼睛一大一小,油腻的脸颊生出一颗黑痣,痣上长了一撮白毛,那瘦子短小精干,下巴留了一撮山羊胡,嘴角一条长疤斜斜伸到耳根,甚是恐怖。
那瘦子张开嘴巴,满嘴是血,定睛一看,原来里面牙龈上竟然明晃晃的嵌了个鱼钩,那胖子一手指着瘦子的嘴巴,一手猛力一掀,把八仙桌上的四菜一汤掀翻在地,撒成一团狼藉。瘦子不说话,也不擦拭血迹,任凭鲜血流满嘴巴再滴落地上,场面血腥恐怖。
只见那胖子的肥手抓住掌柜单薄的衣襟,轻轻一提,就将他拎起来,凶神恶煞道:“掌柜的,今天鱼钩的事情要是不说清楚,我就让你也尝尝鱼钩的滋味。”那掌柜气得脸色铁青,道:“小店在马坊镇开店至今已有三十个年头,向来都是童叟无欺,本分做生意,食材处理更是小心细致,几十年来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别说一个鱼钩,不论是鱼头鱼身还是鱼尾,清蒸红烧还是做成鱼羹,一点泥土细沙都不会有!”胖子一大一小的两颗眼珠瞪得快爆出来了,道:“按照你的意思,是我们哥俩故意找茬啰?”
掌柜见多了喝酒闹事找茬的混混,无非就是想吃霸王餐,他倒也不客气,轻哼一声,道:“是!”胖子吓唬不成,见伎俩被识破,气急败坏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伸手就来掐掌柜的脖子,那胖子人肥手掌也肥,足有掌柜脸部大小,一把掐得掌柜满脸通红,呼吸困难。
掌柜双脚被掐得口吐舌头,双脚乱蹬,好不痛苦。边上看热闹的众人无不惊呼失色,却无一人出手相助。邝凡飞眼看掌柜就要命丧他手,轻轻一跃落到大厅当中,上前来抓胖子的手,不料还没踏出两步,一脚踩在边上打落的菜肴上,脚底打滑,踉跄地差点跪倒在胖子面前。
旁边围观的众人哄堂大笑,就连那一嘴是血的瘦子也笑得狰狞,那胖子道:“我以为是有人来替他出头的,没想到是替他磕头认错的,哈哈哈哈哈。”那胖子笑得牙齿露白,牙齿上还粘了片菜叶。
邝凡飞尴尬的站稳起身,道:“光想着出手制止,倒是忘记地上的东西了。这桌才刚端上来本是好东西,被你这么一掀,倒是成了不能吃的垃圾了。这人也一样,刚从娘胎里生出来都是一张白纸,有的人心一使坏,就像写坏的草稿一样,只能是垃圾了。可惜啊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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