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喜欢吃南瓜,所以老裴说,以后我一吃南瓜就能想起他!哈哈哈!”Lisa笑得非常假,此时这样的做作姿态和她清秀的妆容配在一起可以说是面目可憎了。

欧阳女士的手忽然抬起来放在自己的咖啡杯上,我注意到,但没有阻止她。然而,我暗自期待的一幕没有发生,她只是用力地攥了攥杯子的手柄便又将手放到了桌子下面。

“对了,不知道这份合同您看了没有。我觉得您还算有权预知这里面的内容的。”Lisa收敛笑容,从自己的Birkin里拿出了一份合同放在欧阳女士面前。

我坐在欧阳女士右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合同的内容。

“这不可能!老裴不会糊涂到这份上!那家公司是老裴留给我家炎炎的!”欧阳女士已经离开座椅半站起来,如同要扑向Lisa一般。

“老裴那么多公司,哪家留给炎炎还不是一样。反正我和炎炎也是好姐妹,不用分那么清楚。”Lisa将“好姐妹”三个字咬得特别清晰,听起来万分刺耳。

“你!你!太无耻了你!”欧阳女士气得浑身哆嗦。

我实在看不过眼:“Lisa,纵然我阅人无数,也没见过你这样贱气逼人的女子。”

这话似乎有些触怒了Lisa,她转目相向,却没有立刻回击,似乎正在脑中搜寻关于我的记忆。

“你是高唤的朋友!你在这做什么?”Lisa的语调拔高,似乎对关于高唤的一切尤其敏感。

“这个和你没什么关系。”我冷淡地答道。

Lisa的黑眼球一转,对欧阳女士道:“她该不会是欧阳阿姨您找来的帮手吧!这婚姻变故又不是泼妇打架,叫得人多就能赢。”

“谁说我们婚姻有变故!”欧阳女士只剩口舌之强,我真心希望此次对话尽快结束。

“好了,欧阳阿姨,我认为自己还算真诚。您看,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和您说了。您呢,也尽快做个决断。您和老裴夫妻这么多年,肯定知道老裴是个心软的人,他不主动和您提分手,您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肯定不好吧!”Lisa站起身,将桌子上的合同收回包里,继续道:“而且,你越拖没准老裴能留给炎炎的就越少呢!您可三思而行。”

我和欧阳女士目送Lisa离开,良久无言。欧阳女士大概还没从愤怒与震惊中回过神来,而我,则在琢磨应该尽快召集团队从新拟定对策。

“五月啊,要不.......算了吧。”欧阳女士突然发声,那声音异常的干涩疲惫。

“欧阳女士,您有权随时解除委托。不过,我觉得您现在放弃还太早。”

“五月,你没有孩子,如果你有孩子,就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欧阳女士说着泪水又涌上眼眶。

“欧阳女士,我可能不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Lisa却很能理解,甚至,已经充分利用。”我尽量将语气放缓,让气氛轻松一点。

“你是说?”欧阳女士似乎抓住了某些希望。

“我是说,她可能只是随便拿出份合同吓唬您。”我立刻以肯定的答复回馈欧阳女士重新燃起的希望,“您家的企业可是上市公司,即便是子公司的股权变更也要进行公开披露。换句话说,公司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进入公众视野从而影响股价。您说,即便裴先生一时被他人迷惑,也总不会亲手毁了自己打下的江山吧?”

据快哥发我的资料显示,裴天明不仅是上市公司的老总,还身兼W州企业家协会会长一职。这个职位可虚可实,主要便看当地的经济实力和企业家影响力,而对于W州这样的经济重镇来说,企业家协会一直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所以裴天明这些年除了出轨Lisa这件事以外,方方面面都安排得十分周全,苦心积累出了很高的威望才坐稳了会长的位子。

“我老公确实不是做事不顾后果的人。”

我知道,欧阳女士说“我老公”是一件很振奋的事情。因为这个称谓表明了所有权,同时还证明欧阳女士已经重燃希望,她在给自己打气。

“另外,我还有一个事情想请教您。”我见欧阳女士心情渐缓,立刻借机提问。

“什么事?”

“您女儿裴炎炎,和Lisa是什么关系?”

欧阳女士听到Lisa的名字便皱紧眉头:“她们俩也没什么深交,但总归一个圈子里长大的,之前好像炎炎和一群朋友出去旅行的时候里面就有Lisa。”

“所以他们也算朋友?”

“是的。”欧阳女士似乎不再愿意多谈,她接通了司机的电话。我非常能理解,她需要对今天的事情进行缓冲。

我打车回到租住的民宿里,一进屋便看见昨晚自己睡前留在厨房工作台上的半桶雪碧。虽然鸡翅已经没了,可看到雪碧我仍然能“栩栩如生”地想起昨天郭诺在这里做饭的样子,而这种回忆让我对自己还没着落的晚饭更加失去了兴趣。

包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用脚趾也能猜到是欧阳女士。可当我在包里翻来翻去,终于找出手机以后却发现来电是个陌生的号码。正犹豫着要不要接,对方已经挂断,我将手机扔在工作台上准备为自己冲杯茶。可等我刚放下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我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心情变得更差:“喂!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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