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长山药炒木耳放在这边，八号桌，赶紧走。”王永振又指挥了一道菜。
此刻厨房里一共三个炒菜大厨在尽情挥舞勺头，一口大锅在手中来回颠荡，里面的菜快速地翻滚着。灶台上的火焰一波一波，直冲房顶，热浪在厨房里不断形成，席卷着油烟味和菜香味，一起卷了出来。
大厨这边炒菜，面点师那边蒸箱里一笼一笼粗粮正在不断地往外出，莜面羊血饺、莜面窝窝、玉米面窝窝、莜面鱼鱼、荞面疙瘩……配着专制的农家酸腌菜，被端了出去。
两个配菜师傅被逼出了最高超的切菜技术，土豆丝一刀刀下去，既平稳又快速，不一会儿“噔噔蹬”开始剁丝，两个土豆大概能出一盘尖椒土豆丝，两个师傅只是几分钟下来，就切出了满满一盆土豆丝，随即赶紧拿去冲水——还有三个土豆丝等着出菜。
李瑾在这样的氛围中，身体里的血液在持续地沸腾着，恨不得立马拿起菜刀，加入厨师的阵营了与他们并肩奋战。
但现在外面还有一堆事情急需要李瑾去处理，李瑾跟王永振拜托了几句，就快速走出来，找到媛媛。
“几号桌？什么事？”李瑾问道。
“六号桌，客人说猪肉有问题。”媛媛正在撤换空盘，转头对李瑾说道。
李瑾来到六号桌边，问清楚情况，自己拿了一双筷子夹起一片五花肉放入了嘴里。
这是一盘豆豉五花肉，味道鲜香，豆豉独特的香味后劲很足，但还是难以掩盖猪肉里发出来的一阵阵的腥味。
嘴刁的李瑾很想一口把肉吐了，但还是忍住那一股骚腥味，皱着眉头强忍着把肉咽下肚子，然后拿起那一盘豆豉五花肉，对客人说道：“对不起，这道菜确实有问题，我让服务员把菜退了，你们换一道别的菜吧。”
客人看老板这么痛快，也点头同意。
李瑾拿着那盘五花肉走进厨房，直接大吼：“赵四，你过来。”
赵四是粗粮馆自己雇的洗碗工，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矮瘦老头，听到李瑾的喊声，停下洗碗，跑过来。
“你从哪里买的猪肉？”李瑾极力压着声音，但是仍然能听到喉咙低下的咆哮声。
赵四缩了缩脖子，说道：“我们村一个杀猪的，跟我打了三十多年交道，特别靠谱。”
李瑾怒极反笑，将手里的菜盘扔在一边，指着那一盘菜说道：“然后就给我买的母猪肉？”
赵四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啊，老板你说让快点送过来，我就让他快点。送来的时候他直接扛进来，然后急着要去下家送货，结账就走了。”
“那你就不看看肉行不行？”
“我看见肉上面有很多血点点，他拿眼睛瞪我，我也不敢问，我也不敢说。”
“给老子问！”李瑾再也忍不住了，冲着赵四怒吼：“有老子给你撑腰你怕什么？给老子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到底是什么肉！”
这一声怒吼把厨房里震了一下，众人纷纷回头看里间。王永振走过来，问道：“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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