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儿坐在沙发里,看着乔天霖的背影有些愕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接了电话之后就一声不响地跑去上阳台抽烟。她默了默,又想起她初到“摘星苑”的时候,他跟她说过的那番话,他说既然他让她来了深城,那么他就有责任来照顾她。所以,他是觉得他没有照顾好她,心里烦躁么?

休息了大半个钟,胃里面翻腾着的疼痛好了许多,可佩儿却觉得饿了。细细想想,从下午收工到“海悦湾”再到“摘星苑”,她还真没吃过什么填饱肚子的东西,而且又被这胃痛磨折了这么久,怎么会不饿?

肚子一饿,佩儿就不想费脑筋去想事情了。她站起身来,走去厨房,拉开冰箱门,鸡蛋小葱是有的,可没有青菜。饼干巧克力是有的,可鲜奶已经喝完了。她侧着头想了想,便关上冰箱门,转身从橱柜里拿了两袋公仔面出来,准备烧水泡面,一人一包,简单又方便。在烧水的时候,她又想,也不知道他吃不吃公仔面。这么想着,就走到阳台上去问他:“我煮泡面,你也吃一点?”

乔天霖转过身来,看着她带笑的眼睛,这个丫头!刚才还委委屈屈地哭着鼻子,现在就笑脸盈盈了,怎么可以这样没心没肺的像个孩子?他摇了摇头:“你饿了?”

佩儿“嗯”地又跑到厨房,生怕水煮开了会溢出来。她一边跑一边问:“你吃吗?”

乔天霖跟着她进了厨房,抬手就把煤气灶的开关给关了:“你胃痛,还敢吃公仔面?”

佩儿抬头看了看他:“可是这个快。”

乔天霖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现在你的胃只适合喝粥。”

佩儿被乔天霖拉着出了门,又听见他边走边打着电话:“是我,两碗鱼腩粥,两碟肠粉,一碟瘦肉,一碟牛肉,现在就做,放凉了等我,十五分钟左右到。”

乔天霖走得急促,佩儿连手袋都来不及拎,只能随手拿了手机便跟着他上了车。好在夜幕渐深,路上的车辆少了许多,乔天霖可以加大了油门地一路飞驰。

佩儿从来就怕坐快车,又怕乔天霖开得太快出了什么意外,便冲着前面开车的他说道:“开慢点没关系的,我也不是很饿。”

乔天霖从后镜中看了看佩儿:“放心,连陆原的车技都没我好,虽然他开车的车龄比我长。”

佩儿愣了愣,这个人怎么就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

过了好几个红绿灯,拐了个弯,汽车就在一条小路旁停了下来。佩儿朝车窗外张望,发现这条路上有一溜儿的店铺,还都是以饮食为主。

乔天霖下了车,佩儿便跟着他来到了一间店铺门口。佩儿抬头,看到了店铺的名字用行云般的草书写着:“斋记”。

佩儿看着那店铺的名字,心里有些奇怪,她明明听见乔天霖在电话里说要两份鱼腩粥还有瘦肉牛肉肠粉,怎么这店铺会叫“斋记”?

乔天霖见佩儿看着那店铺的名字默不作声,不由得弯了弯嘴角:“这里不光是吃斋。”

佩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哦”了一声,跟着乔天霖进了店。店面并不大,二十见方的屋子里摆放着六七张桌子,却也干净简洁。

“斋记”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乔天霖和佩儿进门的时候,他正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算着账。乔天霖敲了敲柜台,问了句:“祥叔,今天又亏本了?”问完便领着佩儿径直走到一张最里面靠窗的桌子前坐下。

那个被乔天霖叫做祥叔的男人从镜片底下望了望他:“你要的东西都上齐了,不过我现在可没空招待你,自己倒水喝!”

乔天霖看了看桌上摆放的粥和肠粉,满意地笑了笑:“还不错,效率提高了。”

佩儿瞧了瞧祥叔,低声问道:“你经常来这里的吧?”

乔天霖点了点头:“是,经常来。饿了你就快吃,别那么多话。”

佩儿也确实是饿了,摸摸白瓷碗,粥还有些烫,她便夹了一筷子肠粉来吃,瘦肉很嫩,味道很好。

乔天霖把整碟瘦肉肠放到佩儿面前:“瘦肉好消化,都吃掉吧。”

佩儿看了看那碟肠粉,估计自己还真能吃完,也就不客气地吃了起来。等她把肠粉吃完,抬起头来却发现乔天霖还没动筷子,便问道:“你怎么不吃?”

乔天霖若有所思地看着佩儿:“今天晚上你在海悦湾到底都吃了些什么?”

佩儿放下筷子答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

乔天霖“哦?”地扬起了眉峰,佩儿便拿纸巾擦了擦嘴,把“海悦湾”的故事大概地告诉了乔天霖。当然,她没有说她和小唐在洗手间发生的那一幕,更没有提张扬对她的那点心思,可能潜意识里她并不想让乔天霖知道张扬的别有用心,她宁愿乔天霖认为张扬只是她所有同事中普通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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